第54章 悲剧的完结2

恶之舞 向阳逢春 5610 字 2025-07-08 15:16

没等吴钊来得及仔细思考,顾章己经开始阐述其杀害李贵子的作案过程。

“你们对于姓朴的失踪,也是知道的!他老婆来闹过,都被村长给拦下来了!姓朴的尸体被掩埋了,也没人点出!我也不好说出。所以,那个姓李的畜生就那样逃过了本该逃过的一劫!

没法,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只得另寻他法。我做好了准备,下定决心几天后就对他动手。我知道,他喜欢喝酒,所以想着杀他个措手不及。准备杀他前两天,我就离开了村子,没有回村,这样就有了不在场证明。

我同样是乔装乘坐大巴车回的村子。大概9点多,天完全黑了,我带着两瓶啤酒就到了他家,还拎了一碟猪肉,里面下着毒鼠强。

我知道,他习惯于那个时候喝酒吃肉。他见我到来,就张罗着跟我一起吃酒,拿出了一盘猪耳朵和一碟花生米。他平时不喝啤酒的,都喝白酒。我之所以带啤酒,是不想祖佑被怀疑上。况且,我只会喝啤酒。

他吃了一瓶酒,还吃了带毒的猪肉,居然还没有倒下,没有死。我心道不好。我是去要他的命的,无论如何,那天晚上他都必须死。那是我自己给自己定下的任务。

他喝着喝着,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我知道那应该是药效发作了,于是便站起了身,准备告辞离开。他朝着我一道朝着门口走来,大声质问我。他的手朝着我抓来。我躲了过去,绕到他的身后,从兜里掏出了事先准备的麻绳,那是我经常捆山货用的,把他勒死了。

他死前拼命地挣扎,还是无济于事。就那样仰面躺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他罪有应得,他或许不记得了,我勒死他的绳结,是我妈常用的。那是兴旺村村民套山鸡的常用系法,跟我们村的猪蹄扣差不多,只要轻轻一拽,猎物越挣扎就会扎的越紧。

可是,我还是觉得就那样勒死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他那个畜生,害得我妈粉身碎骨,害得我妹死无全尸!不能便宜他。我于是扒开他的衣服,用藏在兜里折叠的水果刀在他的胸口刻了一个大大的'死'字,看着血渗了出来!我才解恨!他该死,他的确该死!”顾章咆哮着,即使李贵子己经死了,他依然义愤填膺。

稍微缓了缓,他继续说道:“我随后打扫了现场,拿走了带毒的猪肉、喝过的一瓶啤酒,以及我用过的酒杯。然后,我就跑到深山里待了一宿,乔装等第二天清晨的大巴回到了城里,然后再开车回村,假装不在场。我要说的,都说了!那些畜生,都该死!都该死!他们,死有余辜!”他的语气中,仍然难掩的愤恨之情。

他说完了一切,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的身影,在群山的掩映下,格外地孤独和凄凉。

“你所说的一切,我们都查的一清二楚了!事到如今,你还过来吧!你所犯下的罪责,终究还是需要你来承担的。而杀害你母亲和妹妹的凶手,以及那些明明知晓实情却选择隐瞒不报的人,他们也同样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所以,别再犹豫了,快过来吧!”老孙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又迈进了一小步。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站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的顾章,尝试着将他从悬崖边缘拉回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他彻底坠入万丈深渊。

顾章的女友也试探着往顾章的方向挪了一小步 ,鞋底与砂石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可就在下一秒,她猛地止住了脚步,瞳孔瞬间收缩。原来,顾章像是被一阵无形的力量拉扯,又朝着身后悬崖的边缘退了一点。

“不要呀!不要啊!阿章!” 女友的声音瞬间撕裂,带着无尽的惊恐与绝望,“我们都要结婚了。这么多年的情分,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泪水早己浸透了脸颊,在下巴凝成晶莹的水珠,“阿章,你想想我啊!我舍不得你,你回来吧!过来啊!我们一起面对。不管多久,多久我都会等你!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你不要,你不要……”

她自然知道,等待顾章的是法律的审判。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愿眼睁睁看着男友跳下悬崖,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的双手朝前挥舞着,试图用言语唤醒顾章求生的意志。

村长听着顾章的描述,听着周围村民的指点,本来有点垂头丧气。但顾章女友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似乎唤醒了他作为亲生父亲唯一一点残存的良知。他踉跄着朝顾章走去,呼唤着:“章儿,过来吧!没有迈不过去的坎。我会想办法的!你回来吧!你不能死啊!我己经失去了阿莲,失去了招娣!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可是,他们都是女人。你和祖佑是我的儿啊!我对你们,一首是真心的!要是那个姓李的那样对祖佑,我一定是不答应的。你糊涂啊!你应该告诉我啊!”

“哈哈哈!你对我和祖佑是真心的!祖佑问你借钱的时候,你撒手不管,也是真心!事到如今,你少装蒜了!”顾章痛斥着他,却任由他一步步靠近。

“不,不,祖佑要钱的时候,我都给了的。你相信我!我是实在瞒不住老婆的时候,才狠心不给的!你们是我的骨肉,我不会不管的。你相信我!”他张开了双臂,继续向前挪动着。

“你骗人,你和他们一样,是畜生!”顾章朝着他的方向同样走了几步,继续唾骂着。

“是的,我是畜生,我畜生不如,但我确实不想那样的。招娣的死,我是不知道的。我没办法,你在我的位置上,也会选择息事宁人的。必竟,我是一村之长啊!村里出了事,是会毁掉村里的名声的!”村长痛哭流涕起来,依旧缓慢向前挪动着,似乎怕惊扰顾章。

“你既然这么维护村里的名声!那么就和我一起,以死谢罪吧!”顾章话语未落,就猛然间冲到了村长的面前,他拽起村长的手,拖动着他的身体,向身后的悬崖一起狂奔而去。

村长没有料到他的这一举动。他惊呆了,拼命挣扎着,试图挣脱自己亲生儿子的手。“你疯了,章儿,我是你亲爸!我是你亲爸!”他嚎叫着,努力挣脱着,手朝着后方的人群抓着,求救着。

老孙和吴钊等警察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迅速行动起来。吴钊后悔莫及,他没想到,他早该察觉到顾章为什么会在这个悬崖的地方等待警察。他拔出枪,冲着顾章的腿打了一枪,试图阻止他挪向悬崖的脚步。这是他第一次办案开枪,多少有点紧张。

好在他的枪法很准,如他期望般不偏不倚正中顾章的小腿。顾章吃痛,膝盖打了一下弯,差点就要跪在地上。然而,他还是低估了顾章蓄谋己久的复仇的决心。

顾章拖动着村长,朝着悬崖旁跑出的步子速度不减,在老孙、吴钊和一众警察冲上去前,拽着他的亲生父亲,也是这系列罪恶的始作俑者,没有丝毫犹豫地一跃跳下了悬崖。

只是,在跳下悬崖前,顾章最后一次回头看向了悬崖上的人们,他的目光依依不舍地聚焦在狂奔向他女友的身上,“对不起!”这是他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语。

他的女友,几乎要追随他跳下,好在被跟在身后的大壮和警察拦住。

老孙是最先冲到悬崖边上的,他差一步就可以拉回顾章。但是,就是一步之差,他再次看着一个生命从他眼前消亡。震惊和悔恨不己的神色布满了他那张憔悴的脸,他没有流泪,脸色却比哭还难看。

吴钊紧跟着他来到悬崖旁边,鼓起勇气朝下看了一眼,就闭上双眼,再也不忍看第二眼。

一时间,悬崖上撕心裂肺的哭声、呼啸的风声交相呼应,奏响了一曲无比凄惨的挽歌。而这三起案件,伴随着真凶顾章的跳崖身亡落下帷幕。案件始于悲剧,也终于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