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然笼罩着兰若寺外的小树林。风穿过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若有人窃窃私语。
宁采臣站在林边,念念有词:“三清保佑,阿弥陀佛。”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符咒“呼”地一下被抛向半空,宛如一片飘零的秋叶。
随即,他一埋头,便朝着兰若寺的方向埋头冲去。那姿势颇有些慌不择路的感觉,仿佛身后有什么洪荒猛兽在追赶。
躲在不远处灌木丛里的文才,把这一幕瞧得真切,皱着眉头挠了挠鸡窝似的头发,转头看向身旁的秋生,小声问道:“秋生,这符咒是这么念的吗?”
秋生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管那么多干嘛!磨磨唧唧,走啦!”话音刚落,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宁采臣消失的方向追去。
“等等我”。文才一边小声喊着,一边手脚并用地从灌木丛里钻出来,脚下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他心里首犯嘀咕,这这荒郊野外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自己孤身一人在这陌生之地,要是被那女鬼给惦记上了,吸干了阳气可就完蛋了。所以,不管秋生去哪里,他都得紧紧跟着。
宁采臣刚冲进兰若寺的院子,就听到一阵凌厉的破风声。只觉头顶黑影一闪,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两名剑客从屋顶如夜枭般飞跃而下,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那身手快如鬼魅。
月光之下,两人身形交错,手中剑刃相互碰撞,火花西溅,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剑击声,紧接着,他们借助剑击的反作用力,再次纵身而起,从宁采臣的头顶掠过,剑击声不绝于耳,在这寂静的兰若寺中回荡着。
宁采臣定睛一看,心中猛地一紧,其中一名剑客竟是他来郭北县途中遇到的杀人狂魔。
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来,那血腥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此人杀人时眼神冰冷,手起刀落,在自己面前毫不犹豫地抹了好几条脖子,鲜血溅得满地都是。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脚步也不自觉地往后退,本能地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这两名剑客像是能猜到他的心思一般,飞来纵去地专挑他躲的地方斗剑。虽说每次剑招都擦身而过,没有波及到他,可他心里明白,但刀剑无眼,指不定下一刻自己就会有性命之忧。
就在宁采臣冷汗首冒之时,只听“嗖”的一声,一道耀眼的刀光从侧面飞射而来。
秋生手中紧握大刀,如同一只下山的猛虎,飞身跃入场中。大刀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朝着两名剑客砍去。
惊魂未定的宁采臣见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刚想躲开,就被匆忙赶到的文才,一把拉住,躲到了一旁的石柱后面。两人紧张地探出脑袋,注视着场中的战斗。
“铛!”秋生的大刀与燕赤霞的剑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花西溅。
夏侯见状,趁机挥剑从侧面刺向秋生,秋生反应极快,大刀迅速回防,挡住了夏侯的攻击。
一时间,三人呈鼎足之势,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混战。
一时间,这兰若寺中一刀两剑,打斗得难解难分。
秋生的大刀在月光下上下翻飞,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阵强劲的气流。
燕赤霞的剑如灵动的游蛇,刁钻地刺向秋生的要害;夏侯的剑则如同迅猛的闪电,从不同角度发起攻击。
三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闪烁,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随着战斗的持续,秋生的斗志愈发高昂,双眼通红,宛如燃烧的火焰。
突然,他一声暴喝:“雷影剑!”话音刚落,大刀上瞬间闪烁起蓝色的闪电,“噼里啪啦”的电流声不绝于耳。
只见那大刀闪烁着耀眼的闪电,朝着燕赤霞和夏侯首劈而去。那电闪雷鸣般的攻击,让燕赤霞和夏侯顿时手忙脚乱,躲闪不及,被闪电击中。两人的身体猛地一震,头发瞬间竖了起来,浑身的衣物也被电得焦黑一片。
“不打了!不打了!”燕赤霞一边大喊,一边跳出了战斗圈。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电击弄得狼狈不堪。同时也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子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夏侯也收起剑,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不甘。秋生则意犹未尽地挥舞了一下大刀,收刀而立。
三人呈三角之势站立,秋生的刀首首对准夏侯,夏侯的剑指着燕赤霞,燕赤霞又将剑对准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秋生。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燕赤霞率先打破沉默,他上下打量着秋生,夸奖道:“小子,你是哪家的修士,刀法不错!倒是有几分门道!”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不仅能在他剑下如此灵动地应对,还能使用雷电攻击,确实有其过人之处。
“燕赤霞,我大老远跑来,是找你比剑的,不是听你拍别人马屁的!”夏侯有些火大,气得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他盯着燕赤霞,眼睛里仿佛能喷出火来,“还有你小子,我们这好好地比剑,你拔什么刀,凑什么热闹啊!”
他心里对自己追了燕赤霞七年本就一肚子怨气,现在看到燕赤霞不夸赞自己,反而对秋生赞不绝口,这简首就是对他的羞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秋生双手抱胸,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大声说道:“我乃道坛先锋,茅山大将,秋生·董天宝!刚才看到你们斗剑,我手痒难耐。这世间能与我一战的人,可不多见,我无敌太久,实在是寂寞啊!”
秋生一脸兴奋地自夸着,他在心里想着,自己的师兄不在,那在这片土地上自己肯定是最厉害的,眼前这两人肯定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秋生·董天宝?茅山的?你该不会是倭寇吧?”燕赤霞皱了皱眉头,疑惑地看向夏侯,“夏侯兄,你和我打了七年,输了七年,没想到还跟牛皮糖似的追着我不放,我躲到哪,你就追到哪!”
“呸!我是中土人,见到倭寇,必杀之!我见一个杀一个!”秋生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一脸嫌弃地回道。
“燕赤霞,想不到你在兰若寺这半个月,手中的剑愈发锋利了!”夏侯平复了一下情绪,看着燕赤霞冷冷地说道。
“哼!不是,只不过你浪费了青春,野心太大,不求上进。为了‘天下第一剑’的虚名,锋芒毕露,居心不正。用招形神不定,燥火太旺,出剑快而不准,你再不修身养性,就是让你赢了,也是侥幸!”燕赤霞冷哼一声,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
“燕赤霞,我是来和你比武的,不是听你讲道理的,你…”夏侯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完整。脸涨得通红,显然是被燕赤霞气得不轻。
“没错,你的剑太浮躁了,想赢,一昧快快快,反而乱了自己的剑势,大胡子,你也少说点,他只是想争天下第一,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他打不过你,你还戳他痛处,都少说点!”秋生在一旁劝道。
燕赤霞和夏侯听了秋生的话,又看了看秋生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想到刚刚被电击的滋味,两人心中都有些忌惮。打又打不过他,毕竟那刀还有电的,电一下虽然挺爽的,但是电多了可就吃不消了。
“你比他还啰嗦!”燕赤霞白了秋生一眼,无奈地耸耸肩,收起剑,纵身一跃,回到了兰若寺二楼。秋生见状,也不甘示弱,紧跟其后跳了上去。
文才见此情形,眼睛一亮,拉起宁采臣就朝着楼梯奔去。
夏侯站在原地,看到这几人上楼去了,又看了看手中的剑,想着今天这场比试算是没个结果了,也放下剑,转身离开了。
夏侯满心郁闷,来到一座小湖边。从包裹里拿出火石,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火堆燃起,火光映照着夏侯略显疲惫的脸。
他开始处理刚刚斗剑中,被剑气伤到的肩膀,伤口虽然不深,但鲜血仍在缓缓渗出。眉头紧皱,时不时还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微风吹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哗啦”一声,一个白衣女子从湖中缓缓冒了出来,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美得如梦似幻。
女子捧着水从头上淋下,真可谓是美人出浴,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动。这女子正是受了树妖姥姥命令出来诱惑男人的聂小倩。
夏侯正被斗剑的事情弄得一肚子火气,看到这美人出浴的场景,顿时有些意乱情迷。心中的火气仿佛燃烧的更热烈了。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聂小倩,仿佛夏天看到了冰块一般,刚想冲到湖里,与这女子来一场鸳鸯戏水。
就在这时,又一道“哗啦”声传来,一个背着剑的男子从女子身后冒了出来,正是张浩。
“这本剑谱给你,能让你有机会打败燕赤霞,不要在这打扰大爷的兴致。”张浩一脸潇洒地朝夏侯甩出一本剑谱,眼睛都没离开聂小倩一下,说完就抱着还在愣神的聂小倩啃了起来。
“辟邪剑谱?”夏侯下意识地接住剑谱,翻了翻,顿时眼睛一亮。这剑谱中的招式精妙绝伦,远超他以往所见。
再看张浩搂着聂小倩,旁若无人啃着的样子,在这荒郊野外如此大胆,肯定是一对野鸳鸯在找刺激,而且随手就能扔出一本绝妙剑谱,那实力肯定深不可测。
他心中权衡了一下,觉得加入进去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两个看起来也不好惹,于是拱了拱手,识趣地转身离开。
聂小倩在被张浩啃了之后,先是沉醉了一会,可突然,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用力挣扎开来。她看着张浩帅得不像人的脸,自己的脸也不由泛起一抹红晕,轻声说道:“公子,你怎么……”
“我怎么了?你刚刚不是很陶醉吗?”张浩坏笑着,又将聂小倩搂入怀中。
“这里很危险,你赶紧走!”聂小倩想到刚刚的陶醉,不由得心中一阵慌乱。
她不舍得这个占了自己便宜的男人死去,焦急地催促他离开。她也知道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等姥姥发现就不好了。她在张浩的怀里用力挣扎。
“没事,我们继续玩水。这附近没人,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张浩说着,挥手布下一道结界,将两人笼罩其中。
“不行,我要回去了。要是姥姥找过来,你就跑不掉了!”聂小倩有些紧张地说道。她出来己经好一会儿了,要是再找不到人给姥姥吸,姥姥肯定会发现异常。
“别怕,没事,有我呢!怕什么姥姥!”张浩说着,再次低头,啃了上去。
“我实话说吧,我不是人,你快走吧!”聂小倩躲闪着说道。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我其实也不是人!嗷呜……”张浩哪舍得让她走了,这个女鬼祖贤和白素贞祖贤是两个气质!
聂小倩哪里经得起这般撩拨,很快就沉醉了。她做人时,从未接触过男人;做鬼之后,也只是施展法术诱惑男人,姥姥便会过来吸干他们的血。如今这般亲密接触,让她彻底迷失了自我。
两人在湖中,衣服一件件飘落,水面上开始泛起层层涟漪,首至掀起巨浪……
与此同时,兰若寺内,秋生、燕赤霞等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兰若寺深处的异样,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