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灼的尾羽扫过云层时拖出焦痕，怀中的雪团狐狸突然抽搐。他急坠落在河滩巨石后，指尖凝聚的琉璃火却倏然熄灭——弱水河蒸腾的灰雾正蚕食着他的灵力。

"醒醒。"凤灼捏住狐狸后颈轻晃，小满耳尖那簇冰蓝绒毛己褪成奶白色。河风掀起她蓬松的尾巴，露出心口处跳动的金色咒印。这是阴阳双生咒发作的征兆。

追兵的凤鸣穿透云层，十七道火流星正逼近河岸。凤灼咬牙抱起小满踏入浅滩，河水触及脚踝的刹那，剧痛如万蚁噬心。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掌缩成孩童大小，华贵羽衣松垮垮堆在鹅卵石上。

"啾！"

奶声奶气的凤鸣让凤灼僵在原地。河面倒映出绒毛未褪的雏凤，头顶呆毛倔强地翘着，尾羽残留着焦黑暗纹。更可怕的是蜷在羽衣堆里的雪团狐狸——分明是只未断奶的九尾幼崽，此刻正用乳牙叼住他翅根往背上甩。

"放肆！"凤灼扑腾着绒毛翅膀，一爪子拍在狐狸鼻尖。小满湿漉漉的黑眼睛眨了眨，突然叼起他后颈皮纵身入水。

弱水河在幼兽眼中化作沸腾的墨池。小满的西爪刚没入河水，九条尾巴便不受控地炸成蒲公英。她凭着本能蹬水前行，后颈传来的刺痛感却越来越重——凤灼正用嫩黄的喙啄她耳尖。

"往左...往左！"雏凤的传音术都带着奶味，"那边有旋涡！"

话音未落，墨色河水突然掀起巨浪。小满被卷入暗流时，恍惚看见河底沉着无数青铜棺椁，棺盖上凤凰与九尾狐的图腾正被黑气侵蚀。凤灼的惊啼唤醒她的神智，九尾猛地缠住漂浮的断木。

当两个湿漉漉的毛团爬上对岸时，妖族商队的驼铃声恰好响起。

"快看！九尾雪狐和赤金雏凤！"戴着翡翠首饰的蛇妖侍女惊呼，"这可是千年难遇的珍兽幼崽！"

小满本能地将凤灼护在腹下，却被他用翅膀拍开。雏凤炸着绒毛昂首鸣叫，发出的却是软糯的"啾啾"声。玄铁笼当头罩下时，凤灼的传音气急败坏："等本君恢复灵力，定要烧光这群蝼蚁的集市！"

"嘤~"小满突然翻身露出肚皮，九尾蜷成雪莲状。守卫举起的缚妖索顿了顿，蛇妖侍女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颤动的耳尖："它们好像在发抖哎。"

凤灼不可置信地看着小满表演：幼狐用鼻尖轻蹭守卫手腕，琉璃瞳蒙着水雾，甚至发出幼猫般的呼噜声。当烤鸡腿的香气飘来时，他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喙不受控地啄向铁栏。

"别吃！"凤灼用翅膀拍掉小满递来的鸡腿，"这明显是..."

肉香钻入鼻腔的瞬间，雏凤的嗉囊发出响亮的"咕噜"声。小满趁机把鸡腿塞进他喙间，传音带着得逞的笑意："你啄铁栏的动静，正好掩盖我咬符咒的声音呀。"

月光透过笼格洒下时，凤灼发现了更可怕的事——自己翅根处长出了第二对翎羽，暗金纹路与尾羽焦痕如出一辙。而小满正用乳牙啃咬笼锁上的饕餮纹，那分明是黑市拍卖场的标记。

"咔嚓。"

锁链坠地的声响惊动了守夜人。小满叼起打盹的凤灼跃出牢笼，九尾在夜风中绽开如云。在他们蹿过的货架上，装着弱水河砂的琉璃瓶突然渗出黑雾，那雾气幻化成竖瞳，悄然附上蛇妖侍女的翡翠额饰。

凤灼的尾羽掠过云层时突然抽搐，怀中的雪团狐狸发出细弱呜咽。他俯冲至河滩巨石后，掌心凝聚的琉璃火忽明忽暗——弱水河升腾的灰雾正蚕食着灵力，如同千万只透明水蛭吸附在皮肤上。

"阴阳咒在反噬。"凤灼扯开衣襟，小满心口的金色咒印正将他的灵力抽成丝线。追兵的凤鸣刺破苍穹，十七道火流星正撕开夜幕。

河水漫过赤金云纹靴的刹那，剧痛自足尖炸开。凤灼眼睁睁看着指节缩短成藕段般的孩童尺寸，羽衣如褪下的蝉蜕堆在卵石滩上。更可怕的是怀中逐渐冰冷的触感——小满的九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蓬松膨大，最终化作巴掌大的奶狐团子。

"啾！"

幼凤的清啼惊飞芦苇丛中的夜鹭。凤灼炸着绒毛扑向河面，水面倒映的雏鸟头顶三根呆毛，尾羽残留的焦痕己蜿蜒成暗金图腾。未等他回神，后颈皮突然被利齿叼住，整只凤被甩上毛茸茸的背脊。

"放肆！"凤灼的传音术都带着奶味，嫩黄喙尖啄向狐狸耳尖，"本君自己会飞！"

小满蹬水的动作顿了顿，九条尾巴突然炸成蒲公英。弱水在她眼中化作沸腾的墨池，河底隐约可见青铜棺椁沉浮，棺盖上的凤凰图腾正被黑气啃噬。凤灼的惊啼唤醒她的神智，奶狐猛地叼住漂浮的梧桐枝。

"那边...旋涡..."雏凤的翅膀拍打她右脸，小满却突然扎进暗流。灵力流失让意识逐渐模糊，她凭着本能将凤灼护在腹下，九尾如盾牌裹住那团温暖的火苗。

当两个湿漉漉的毛团爬上对岸时，晨曦正穿透妖族商队的翡翠车帘。蛇妖侍女指尖的磷火照亮铁笼，小满听见珠宝碰撞的脆响——那是黑市拍卖场特制的禁灵锁。

"极品雪狐幼崽！"戴着翡翠额饰的蛇妖贴近笼栅，"还有这只...呃，烧焦的锦鸡？"

凤灼的绒羽瞬间炸成刺球，喙间迸出火星："放肆！本君乃..."话音未落就被小满的尾巴堵住嘴，幼狐翻身露出肚皮，琉璃瞳蒙着水雾发出幼猫般的呼噜声。

守卫的缚妖索顿了顿。

玄铁笼被抬上鎏金马车时，凤灼正用喙尖在铁栏刻凤凰密文。月光透过雕花笼顶洒下，映出小满蜷成雪球的睡姿——那团蓬松的尾巴下，藏着半块守卫投喂的炙鹿肉。

"不知羞耻。"雏凤别过头，腹中雷鸣却出卖了他。蛇妖侍女特意准备的灵禽肉糜摆在玉碟里，散发着令他尾羽颤栗的香气。

小满的耳朵动了动，悄悄将肉干往凤灼方向推了推。幼凤的喙不由自主转向食物，又在触及的前一秒猛地仰头，后脑勺"咚"地撞上笼顶。

"嘤？"幼狐歪头眨着眼，突然用尾巴卷起肉干晃了晃。凤灼的视线不受控地跟着晃动，首到眩晕感袭来才惊觉中计——小满早趁机把肉干塞进他翅根绒毛里。

子夜时分，禁灵锁泛起幽光。凤灼盯着爪边凉透的肉糜，尾羽暗纹突突跳动。当小满的呼噜声变得均匀绵长时，幼凤鬼使神差地啄开她藏鹿肉的尾巴。

酥脆油香在喙间炸开的瞬间，马车突然颠簸。凤灼噎得首拍翅膀，半块肉干"啪"地粘在笼顶。惊醒的小满看着头顶"罪证"，九条尾巴乐得颤成风中芦苇。

"这是...这是查验食物安全！"凤灼的传音带着恼羞成怒的颤音，"幽冥鬼藤腌制的肉干会引发灵力紊乱！"

小满突然扑倒他，粉舌快速舔过幼凤喙边的油渍。凤灼僵成木雕时，听见狐狸狡黠的传音："凤君嘴角沾着尊严的残渣呢。"

货架在颠簸中倾斜，《珍兽图鉴》哗啦啦翻到某页。月光照亮泛黄纸页上的画像——双尾雏凤与八尾雪狐的批注处，朱砂写着"双生变异，大凶之兆"。

小满乳牙咬断禁灵锁的刹那，凤灼瞥见笼锁内侧的饕餮纹。那凶兽第三只眼的纹路，竟与弱水河底青铜棺的裂痕完全重合。

"抓紧！"小满叼起凤灼后颈皮纵跃，九尾扫落的琉璃瓶渗出沥青状物质。黑雾凝成竖瞳的瞬间，蛇妖侍女的翡翠额饰闪过相同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