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劫】
小满的第三条尾巴尖沾上不灭金焰时,终于承认自己低估了凤凰族的无耻程度。她甩着冒烟的狐尾在青铜树间逃窜,身后凤灼的火焰枪将桃木根系烧成漫天流萤。
"把命牌还来!"凤灼眼尾泛起堕魔的红纹。
"你拿假婚书骗我进秘境,还想倒打一耙?"小满翻身跃上树冠,掏出怀里鎏金婚书晃了晃,"'童养媳'三个字墨迹都没干透!"
三天前的地火暴动历历在目。当凤灼心口的涅槃火种突然分裂时,青丘七十二泉同时沸腾。为阻止火种堕魔,他们不得不闯入禁地,却在地脉深处撞见这株刻满婚书的青铜桃树。
"小心!"凤灼突然厉喝。
小满只觉尾椎一凉,第九条尾巴不慎扫过树瘤。刹那间,整片秘境响起机械转动的咔哒声,像是万千玉蚕在啃食青铜。
【姻缘局】
桃木根系突然活过来,缠住小满脚踝将她倒吊半空。凤灼的火焰枪劈到半途,竟被突然浮现的鎏金结界吞噬。两人眼睁睁看着树皮剥落,露出内壁密密麻麻的婚书——最新那卷竟用凤凰血写着:
【甲子年丙寅月
涂山氏小满聘凤族灼为童养媳
证婚人:西王母】
"老不羞!"小满甩出狐火灼烧婚书,火焰却催生更多金粉文字。那些飘落的桃花瓣化作小像,竟是三百年前她偷凤凰尾羽的画面。
凤灼突然闷哼一声,尾翎不受控地展开成婚扇状。他脖颈浮现出银色锁链纹,另一端正连着小满的守宫砂!
"共命契..."小满扯开衣领惊呼,"你何时给我下的聘?"
"聘礼不是被你泡酒了吗?"凤灼咬牙切齿地指向她腰间——那串凤凰尾羽坠着的,正是他当年丢失的命牌碎片。
【玲珑局】
秘境突然天旋地转。青铜桃树裂成九宫格,每格都悬浮着件姻缘信物:缠着狐尾的凤冠、浸透鸡血的合卺杯、还有小满儿时把玩的青铜蚕。
"这是涂山氏的问心阵。"小满尾巴尖的金焰突然开口说话,"要破阵,需解三桩因果债。"
第一格浮现瘸腿母鸡的虚影。小满认出这是她百年前放生的镜妖,此刻它正啄食着染血的玉佩,每啄一下凤灼便呕出口黑血。
"原来是你偷换命牌!"凤灼的火焰枪刺穿虚影,掉落的却是小满幼时的长命锁。
第二格涌出滔天洪水。婚书在浪中展开,显现出被抹去的后记:【若负此约,当受噬心血蛊】。小满锁骨下的胎记突然灼烧,竟与凤灼心口的蛊虫产生共鸣。
当第三格显出西王母的昆仑镜时,小满突然抢过凤灼的尾翎刺入心口。金红血液溅上铜镜,映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画面——
三百年前桃花雨中,分明是凤灼将玉佩塞进她襁褓!
【相思烬】
"你篡改我的记忆..."小满握着滴血的尾翎踉跄后退。
凤灼颈间锁链应声断裂,额间浮现凤凰族禁纹:"现在才发觉?三百年前你早该死在祭坛上。"
青铜桃树突然疯长,枝干穿透两人胸膛。小满在剧痛中看到真相:所谓婚书,实则是西王母用三生石仿造的锁魂契。她每世轮回都被凤灼亲手斩杀,这己是第九次重生。
"为什么..."她攥住穿过心口的桃枝,发现木枝己变成自己的狐尾。
凤灼的火焰枪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丹田:"因为涅槃火种,从来都在你这里啊。"
爆裂的金焰中,小满看见最初的婚书——那泛黄的鲛绡上,分明是她自己的字迹:【聘凤族灼为赘婿】。而证婚人处的西王母印鉴,正渗出漆黑的凤凰血。
【桃煞劫】
小满的第西条尾巴缠上凤灼脖颈时,桃林正在她身后成片枯萎。那些千年古木褪去树皮,露出内里森森白骨,枝头开出的分明是涂山狐族的颅骨花。
"童养媳就该有童养媳的样子。"她指尖勾着鎏金婚书,在凤灼暴起的青筋旁呵气如兰,"叫声主人听听?"
三天前的地脉暴动犹在眼前。当凤灼心口的涅槃火种裂成两半时,青丘七十二泉眼同时喷出血雾。为阻止堕魔火种污染水源,两人被迫踏入禁地,却在地底撞见这株刻满婚书的青铜桃树。
"松手!"凤灼尾翎炸成火焰扇,却在小满收紧狐尾时骤然僵住——他锁骨处的凤凰纹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涂山狐族的守宫砂。
小满忽然嗅到一丝甜腥。缠绕凤灼的尾巴尖沾了金红血珠,落地竟生出并蒂莲。她猛地拽过婚书细看,在"童养媳"的朱砂印下发现端倪:这根本不是墨迹,是三百年前她为凤灼渡劫时咳出的心头血!
【玲珑骨】
整片桃林突然颠倒。腐朽的树根化作青铜锁链,将两人拽向地心。小满在失重中瞥见惊悚画面:每节锁链都串着枚凤凰铃,铃铛里封存着她前八世被斩首的瞬间。
"这是...我的记忆?"她狐火焚毁最近的金铃,爆出的却不是灰烬,而是凤灼少年时的影像——
十二重天的凤凰台上,少年凤灼正跪接西王母法旨。当他展开那卷《涂山聘书》时,尾翎突然自燃,烧焦的皮肉里钻出条青铜蚕。
"原来你早被种了蛊。"小满旋身避开坠落的锁链,"怪不得要伪造婚书..."
"闭嘴!"凤灼突然暴起,涅槃火凝成长剑劈开虚空。燃烧的裂缝里掉出半块合卺杯,杯壁残留的胭脂印与小满唇色一模一样。
地心传来机械转动的轰鸣。所有青铜锁链汇聚成祭坛,坛心悬浮的正是被两人鲜血浸透的婚书。当小满第九条尾巴扫过鎏金封皮时,文字突然重组:
【聘礼:凤族灼
回礼:涂山小满】
【合卺焰】
"你才是被卖的那个!"小满用尾巴卷着婚书狂笑,狐火将祭坛照得雪亮。凤灼耳尖瞬间红透,周身火焰失控地爆开,将整片桃林烧成赤色琉璃。
在灰烬纷飞中,小满窥见可怕真相:那些琉璃化的桃树里,封存着数百个凤灼。每个他都穿着不同时代的喜服,心口插着青铜桃枝。最古老的影像里,初代凤灼正将染血的玉佩塞进九尾狐襁褓。
"这是...轮回蛊?"她突然按住刺痛的心口。三百年前在沃野废墟捡到的根本不是玉佩,而是凤灼被剥离的命骨!
燃烧的婚书突然化作青铜合卺杯。当小满触到杯沿时,前世记忆汹涌而至——原来每世婚书签订后,都是她亲手将桃枝刺入凤灼心口,用凤凰心头血浇灌青铜神树。
"为什么..."她看着掌心浮现的桃枝纹路。
凤灼突然从背后拥住她,火焰剑贯穿两人胸膛:"因为只有饲主的血,能解童养媳的蛊啊。"
【相思局】
爆裂的金焰中,青铜桃树褪去伪装。树干裂开三千六百道刻痕,每道都对应小满的一根狐毛。凤灼的心头血顺着剑刃流淌,在树根处汇成八个血字:
【以命饲命 方破轮回】
小满在剧痛中看清真相:所谓童养媳婚约,实则是凤灼用禁术将两人命格捆绑。她每世斩杀凤灼都是在替他分担蛊毒,而青铜神树正是西王母监控命数的法器。
"收手吧。"凤灼尾翎温柔地拭去她眼角血珠,"这己是第九次..."
小满突然咬破舌尖。含着凤凰血的狐火焚毁合卺杯,爆出的却不是灰烬,而是块刻着沃野地图的龟甲。当地图与两人胎记重合时,整个秘境开始崩塌。
在坠落深渊的瞬间,小满拽住凤灼的尾翎轻笑:"童养媳,该换个主人了。"
【桃煞劫】
小满的第三条尾巴缠住凤灼脖颈时,桃林深处传来鳞片摩擦的沙沙声。她故意贴近凤凰发烫的耳尖:"童养媳见了主人,该行什么礼数?"
凤灼尾翎燃起的火焰突然凝滞,青金石铺就的地面正在软化。那些镶嵌在砖缝间的桃核纷纷爆裂,钻出的却不是嫩芽,而是泛着冷光的蛇形藤蔓。
"你动了什么手脚?"凤灼掐诀的手势被藤蔓缠住。
"这话该我问你。"小满用尾巴尖挑起他衣襟,露出心口妖异的蛇鳞纹,"三百年前你被种下相柳蛊时,怎么不喊救命?"
缠绕两人的藤蔓突然僵首。暗处传来鳞片炸开的脆响,烧焦的桃树根部开始龟裂,露出底下森森蛇骨——每根肋骨都穿着件残破的嫁衣,袖口绣着凤灼的族徽。
【蛇骨嫁】
秘境穹顶突然坠落星火。凤灼的涅槃焰撞上蛇骨嫁衣的瞬间,藤蔓化作青铜锁链将两人拖向地心。小满在疾坠中看清那些蛇骨的真容:这分明是上古相柳的遗骸,九个头骨分别衔着半块合卺杯。
"你早就知道..."凤灼突然反手扣住她命门,"西王母用相柳尸骨炼化秘境?"
小满狐火焚断锁链,从尾尖抖落片带血的蛇鳞:"三天前你高烧说胡话时,可喊着要拆了西王母的昆仑殿。"
相柳尸骸突然颤动起来。两人砸进最庞大的蛇头骨腔室时,婚书从凤灼怀中飘出,鎏金文字在蛇牙映照下扭曲变形:
【聘礼:相柳逆鳞
受聘者:涂山小满】
蛇喉深处传来婴儿啼哭,小满锁骨下的胎记突然灼痛。她扯开衣襟,发现那狐形印记正渗出黑血,在地上绘出沃野地图的缺口——正是凤灼玉佩背面的蛇鳞纹!
【逆鳞蛊】
凤灼突然暴起掐诀。涅槃火凝成箭矢射向蛇眼,却在触及瞳孔时被青铜液体吞噬。整个腔室开始分泌黏液,那些镶在肉壁上的蛇鳞一片片竖起,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婚书刻痕。
"别碰鳞片!"小满甩尾卷住凤灼腰身,"每片逆鳞都是..."
迟了。凤灼指尖己经触到鳞片边缘,蛇腔穹顶突然浮现水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当下场景,而是三百年前的青丘祭坛——西王母正将染血的蛇鳞钉入婴儿心口,而那襁褓上绣着凤灼的凤凰纹!
"原来我是容器..."凤灼瞳孔裂开金纹,周身火焰失控爆燃。小满的狐尾被烧得焦黑,却死死护住他后心:"蠢凤凰!那孩子是我!"
燃烧的黏液显现真相:当年被植入相柳逆鳞的根本是涂山遗孤,凤灼不过是西王母安排的守蛊人。那些蛇鳞嫁衣上的凤凰纹,全是渡劫失败的凤族先辈。
【合卺毒】
当第九条狐尾被烧穿时,小满终于摸到蛇喉深处的合卺杯。被身缠绕的青铜蚕突然活过来,啃食她指尖渗出的黑血。凤灼的涅槃火突然转为幽蓝,将两人包裹成茧。
"饮了这杯,你我就真成夫妻了。"小满将毒血倒入杯中。
凤灼扣住她执杯的手,尾翎缠上她渗血的狐尾:"三百年前你替我挡天劫时,这蛊毒就该发作。"
交杯酒入喉的瞬间,相柳尸骸轰然坍塌。烧焦的桃树根部钻出万千蛇鳞,在空中拼成完整的沃野地图。小满在剧痛中看清真相:所谓婚书,实则是西王母用三生石篡改的饲蛊契,而真正的共生契早在她为凤灼换血时就己签下。
蛇鳞地图突然裹住两人,在秘境崩塌的轰鸣中,小满咬住凤灼渗血的耳垂:"童养媳,该你喂我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