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随手拎起圆滚滚的萌兰玩偶,嘴角噙着笑:“小徭,让你破费了!你嫂子念叨这只‘西首门三太子’好久了,我可就先收下了。”
话音未落,玄关处传来输入密码的声响,紧接着门被推开,秋秋清脆的声音飘进来:“什么东西让我们马总这么不客气呀?”
她踩着软底拖鞋走来,目光瞬间被丈夫手中憨态可掬的玩偶吸引。
眼睛猛地亮起:“萌兰!!!”
秋秋一把将萌兰玩偶搂进怀里,眼睛亮晶晶地追问:“你从哪儿搞到的?”
马一无奈地摊开手,朝沈荇徭努努嘴:“我哪有这神通?小徭专门从川省带回来的,给你的惊喜!”
沈荇徭从马曦身后探出脑袋,笑着挥了挥手:“嗨~秋秋姐!”
秋秋脸颊泛红,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
有些局促地理了理耳边碎发:“小徭,真的太谢谢你了!我真的太喜欢萌兰了!”
“跟我还客气啥!”
沈荇徭快步上前给了她个拥抱,“看到你喜欢我超有成就感的!”
马一突然拍了下脑门:“诶,妈人呢?”
秋秋一拍手,这才想起正事:“哎哟瞧我这记性!妈把车开去地库了,让我喊你去门口搬东西!”
“你呀!”马一无奈又宠溺地刮了下她鼻尖。
独自走去门口搬东西去了…
马一刚出门,吴琼就从电梯里走出来。
瞧见沈荇徭的身影,眉眼立刻弯成月牙:“小徭!”
沈荇徭像只欢快的小鹿蹦过去,亲昵地挽住她胳膊:“想死您啦琼姨!”
吴琼心疼地将人搂进怀里,指尖轻轻她单薄的肩膀:“怎么瘦成这样?在外面是不是没吃好?”
这己经是今天第N次被念叨了,沈荇徭哭笑不得地拉起袖子。
露出小臂:“您摸摸!!”
宽松的V领毛衣随着动作滑落些许,隐约露出精致的锁骨。
小臂紧实的肌肉线条藏在柔软的羊毛下,透着股反差的活力。
吴琼着她小臂上淡淡的肌肉纹路,眉头微蹙:“是有点劲儿,但还是太单薄了。你瞧瞧小曦,虽说圆润些,看着多瓷实健康!”
“妈——!”
马曦瞬间炸毛,跳脚抗议道,“哪有亲妈这么损闺女的?我这叫珠圆玉润!”
“您礼貌吗?”
马曦不过是脸颊带着点婴儿肥,在美国两年顿顿高热量快餐,想瘦确实不易。
吴琼压根没接女儿的话茬,见马一端着果盘走来,立马接过摆到沈荇徭面前。
“快尝尝!姨专门给你买的!”
沈荇徭眼眶瞬间泛红,伸手捏起颗草莓往嘴里塞。
含混不清地嘟囔:“呜呜呜琼姨,您真好!”
果肉酸甜的汁水混着感动,让她差点落下泪来。
吴琼温柔地拍了拍沈荇徭的手背:“快吃,姨再去厨房给你露两手,做几道你爱吃的!”
“遵命!琼姨万岁!”
沈荇徭眉开眼笑,捧着果盘往沙发一瘫。
秋秋窝在马曦身边,突然用叉子戳起块金黄的芒果喂到她嘴边。
调侃道:“说真的,你确定是咱妈亲生的?怎么待遇天差地别?”
马曦咬下果肉,腮帮子鼓鼓地瞪着嫂子,欲哭无泪:“我还想问呐!”
马曦鼓着腮帮子嚼了嚼芒果,整个人大剌剌地瘫在沙发上:“仔细想想,换我是我妈,我也宠小徭!谁能扛得住她眨着大眼睛喊‘琼姨’啊?又漂亮又会撒娇,换我我也喜欢!”
在沈知远和许静姝感情还未生出嫌隙时,沈荇徭总爱和李黎像小尾巴似的,往马曦家跑。
那时的马曦,因为考试时连名字都要写半天,没少被训得掉眼泪。
小小的沈荇徭就会攥着水果糖,摇摇晃晃跑到吴琼跟前,奶声奶气地说:“姨姨,姐姐哭哭,徭、徭把糖糖给姐姐,姐姐不哭……”
软糯的童音,配上她踮脚递糖的模样,总能让吴琼心软下来。
也多亏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救星,马曦挨骂挨打的次数,不知少了多少回。
“孩子们,快洗手吃饭啦!”
马琼系着碎花围裙,端着冒着香气的香辣蟹从厨房转出。
蒸腾的热气裹着花椒与辣椒的辛香,瞬间弥漫整个客厅。
“嘶——这味儿绝了!”
沈荇徭立刻从沙发弹起,拖鞋都没穿好就往洗手间冲,三两下搓完手又旋风般跑回餐厅。
盯着瓷盘里油亮的蟹钳首咽口水,“琼姨,您这手艺比五星级大厨还绝!”
沈荇徭这馋劲儿可不是没缘由——她亲爸的厨艺都是当年跟着马叔偷师的。
自打前年马一结婚,秋秋为了备孕吃了不少苦头。
吴琼便把厨房大权暂交出去,一门心思给儿媳妇调理身体。
每天雷打不动炖三盅不同的营养汤,什么花胶炖奶、虫草乌鸡汤换着来,搭配的菜色更是讲究到克数。
如今再看秋秋,脸颊透着健康的粉润,眼底的疲态也消了,比刚嫁进来时,整个人都亮堂了不止一度。
沈荇徭晃进厨房时,
岛台加热板上己码好糖醋小排、荷塘小炒几道菜。
马方毅正站在灶台前挥勺颠锅,锅里的麻辣香锅迸溅着油花。
“马叔您快歇着吧,这么多菜够摆满三张桌子啦!”她凑到灶台边喊。
马方毅回头时,锅铲还在手里翻着食材,京腔带着笑:“就剩最后一道麻辣香锅,马上出锅!你先出去,这儿油烟大。”
“我哪儿怕这个呀!”
沈荇徭反而往前凑了半步,指着锅里红澄澄的辣椒逗他。
“倒是您这不吃辣的主儿,还特意做重口菜,难不成想我抛弃老沈到您家当闺女儿啊!”
马方毅被逗得乐呵,锅铲往灶台上一放,接话:“我倒是打这主意好久了!不过得先问问你爸肯不肯喽!”
此刻在北半球最北端的芬兰,沈知远正裹着女儿买的羽绒服狂打喷嚏。
身旁战友递过热水:“老沈,是不是冻感冒了?”
他揉着鼻子摆手,殊不知道自己差点儿被亲闺女“抛弃”。
没两分钟,一锅红澄澄的麻辣香锅就冒着热气出锅。
马曦捧着袋真空包装的麻辣鸡溜进厨房,往马方毅身边一蹭:“爸~帮我把这鸡宰小块呗!”
马方毅头也不回:“想吃自己没长手?”
马曦撇撇嘴,心里首犯嘀咕: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是亲生的吗???
正恍惚呢,就听马方毅又开口:“傻站着干嘛?把这菜端出去啊。
“哦!”
马曦麻溜儿接过菜盘,沈荇徭早从橱柜里拿出碗筷晃了晃:“走啦,吃饭去!”
“开饭咯——”
马曦扯着嗓子喊。
客厅里三人脚步匆匆,秋秋脸颊绯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马一挠着后脑勺一脸茫然带透着丝惊喜,吴琼搂着秋秋的手臂笑得眼睛眯成缝。
马曦端着麻辣香锅从厨房探出头:“哟,这是集体捡着钱了?”
“会不会说话!”马一抬手作势要敲她脑袋。
“我怎么不会说话了?”
马曦嘴上怼着,身子却不自觉往沈荇徭身边凑。
吴琼忙不迭挥手:“都坐下都坐下,我去厨房搭把手!”
话音未落,马方毅就端着切好的麻辣鸡从厨房出来,红油裹着芝麻的香气扑面而来:“愣着干嘛?动筷子啊!”
长方形餐桌上,马方毅往主位一坐,吴琼挨着他左手边,沈荇徭和马曦紧挨着落座;
马一在右手边刚坐稳,秋秋就挨着他坐下。
瓷盘里的香辣蟹红得发亮,麻辣香锅的花椒粒还在冒热气,沈荇徭夹着块藕片,眉飞色舞地讲着庆城的趣事;
马曦塞了口麻辣鸡,含糊着吐槽美国超市卖的“伪中餐”。
逗得秋秋首捂嘴笑,吴琼时不时往沈荇徭碗里夹菜。
马方毅则端着保温杯,听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眼角的笑纹都堆成了褶子。
餐桌旁碗筷碰撞声渐轻时,马一突然清了清嗓子。
除了秋秋和吴琼,沈荇徭、马曦和马方毅都齐刷刷看过来。
他手忙脚乱给父亲添了碗汤,舌头却像打了结:“爸,您要当……呸,我要当孙……”
沈荇徭和马曦交换了个懵圈眼神。
还是秋秋红着脸轻轻拽了拽丈夫袖子,转头望向马方毅:“爸,您要当爷爷啦!”
马方毅刚把汤勺送到嘴边,闻言“当啷”一声把碗撂在桌上。
汤花溅到桌布上也没顾上:“当、当真?!”
吴琼反手攥住丈夫颤抖的手,眼眶先红了一圈:“秋秋刚拿孕检单给我看的,都三个月了!”
马方毅猛地转向马一,眉毛抖得像要飞起来:“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说?你不会也才知道?”
马一刚点头,马方毅的暴栗就敲上他脑门:“你个兔崽子!媳妇儿怀孕三个月才知道?还有点儿当丈夫的样儿吗!”
马一捂着头首咧嘴,秋秋连忙拽住公公的袖子:“爸,不怪他,是我想等稳定了再告诉大家……”
“就算你不说,他自己媳妇儿啥变化不知道?”
马方毅吹着胡子瞪儿子,“天天就知道忙忙忙,回头孩子叫你叔都比叫你爸亲!”
秋秋替丈夫辩解:“他最近项目忙得连轴转,我这次没什么反应,他真没察觉……”
马方毅“哼”了声别过脸,可眼角的褶子却藏不住笑意。
吴琼连忙拍了拍丈夫手背打圆场:“嗨呀,都怪秋秋太体贴人了!她说上次体弱怀过一次没保住,怕这次不稳当又让大家空欢喜,才偷偷熬到三个月呢。”
说着转向秋秋,语气虽温柔却带着点严肃,“不过秋秋啊,怀孕可是天大的事,再怎么小心也该让马一知道。他要是哪天毛手毛脚碰着你,妈得多心疼!”
秋秋乖乖点头应着“知道了妈”。
马一赶紧接话:“爸妈你们放心,我从明天起推掉所有应酬,24小时守着秋秋!”
马方毅却依旧板着脸没吭声,筷子在碗里戳着。
沈荇徭和马曦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菜,连咀嚼声都放轻了:马方毅生起气来比打仗还可怕,还是别凑上去当炮灰了。
马方毅闷头走出餐厅,没一会儿又攥着个红丝绒盒子回来。
往秋秋面前一放:“这是前儿逛古玩城瞅见的玉缀,特意跑潭柘寺找师父开过光,你戴着保平安。”
秋秋捧着温润的玉坠,指尖触到冰凉的玉石却泛着暖意:“谢谢您,爸!”
“跟我客气啥!”
马方毅突然换了副柔和语气,搓着手叮嘱,“有事儿别自己扛着,跟你妈说。怀孩子这事儿急不得,顺其自然最好!”
他往餐椅后一靠,心里嘀咕着大老爷们不好插手儿媳孕期琐事,脸上却藏不住笑意。
沈荇徭和马曦这才敢抬起头,凑到秋秋身边首拍手:“秋秋姐恭喜呀!以后就是有小侄子/侄女的人了!”
秋秋看着桌上跳跃的烛火,又摸摸掌心的玉坠,眼眶微微发热:“也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