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荇徭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嘿！发呆啦？”暖光从她指缝间漏下来，在他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跳成碎金。
傅琰硒指尖猛地收紧手机，耳尖迅速漫上薄红：“刚、刚拍了几张菜……不对，拍了你的侧影！介意吗？”
沈荇徭托腮望着他装作很苦恼的样子，故意拧起眉尖：“嗯——这、”
尾音拖得像镜头拉远的长曝光。
傅琰硒喉结急促滚动，指尖己经悬在删除键上方：“现在就删……”
沈荇徭指尖戳了戳他攥紧的手机，唇角漾起小括号：“逗你的！”
她歪头望着他骤然舒展的眉峰，忽然凑近几分。
“笨蛋，我是要你把手机里的原图发我！”
望着他骤然亮起的瞳孔，她听见自己心跳声混着餐厅里的爵士乐，敲出漏了一拍的节奏。
傅琰硒脸微微发烫，手指在相册上虚掩了半秒：“拍得很一般……”
沈荇徭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又不是要登杂志的大明星。”
“拍不好也没人会骂你！”
傅琰硒被逗得轻笑出声，还是将手机屏幕转向她：“你、你随便看。”
相册里，她眼尾和梨涡盛着未落的笑意！
而他自己的倒影正落在她瞳孔中央，像春水里漂着的一片花瓣！
傅琰硒按下快门时，她刚好抬眼望来，像不小心滴进岁月长河的颜料，让整个画面都泛起甜而不腻的涟漪。
“拍得挺有感觉的！”
沈荇徭指尖点了点屏幕，“不过构图可以再‘裁剪’一下——”
她用指腹虚划一道弧线，“比如把我身后多余的背景都切掉。”
说着抬头看他，眼尾梨涡盛着笑意，“当然…模特表现分可以打满分。”
“模特当然满分！”
傅琰硒垂眸着手机边缘，眼里漾起丝丝星光：“最近还在学…”
忽然抬眼望进她含笑的瞳孔，他喉结轻滚，补了句几乎听不清的低语：“…想把你拍得更清楚一点。”
傅琰硒抬眼时，恰好撞上沈荇徭咬下披萨的瞬间。
芝士拉丝在暖光里晃成半透明的弧。
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她腮帮还鼓得像藏了松果的松鼠。
餐厅的爵士乐突然退潮成背景白噪，刀叉相触的轻响、邻桌的低语都被过滤成无声默片。
傅琰硒能看见她浓密的睫毛，在眸光里轻轻颤动；
沈荇徭听见自己咀嚼披萨的声音放大成鼓点，而他瞳孔里倒映的自己，比任何镜头都更清晰！
世界在两人目光交汇处缩成一个光斑，像胶卷遇光的刹那，所有喧嚣都显影成温柔的静默。
沈荇徭咬着披萨突然轻咳两声，耳尖红得快把芝士都烫化了。
她慌忙端起水杯，玻璃杯沿碰到牙齿发出细碎轻响，叉子在餐盘边缘转了三圈才找到落点。
傅琰硒看着她慌乱挪开的视线，喉间溢出声轻笑：“原来尴尬时真的会找事做。”
沈荇徭垂眸戳了戳盘子里的披萨边：“啊？风太大听不清。”
暖光从她蜷起的睫毛缝隙里漏下来，在脸颊投下颤动的影。
傅琰硒指尖敲了敲她的盘子边缘，眼尾漾起极淡的纹路：“夸你很可爱。”
沈荇徭被噎得轻咳两声，耳尖红得快滴下一盒正宗的血红颜料：“那、那是……”
她慌忙用纸巾按了按唇角，“当、当然啊！”
话音刚落就看见他眼里漫起的笑意，像在夜里里慢慢晕开的月光。
面上还挂着故作镇定的笑：“哈哈，对吧？”
桌下的帆布鞋却在地毯上蹭出细碎的纹路。
鞋尖点地的频率快得像相机高速连拍，连鞋带都跟着抖成虚影。
沈荇徭指尖掠过额前刘海，却把碎发搅得更翘，像被风吹乱的胶卷齿孔。
傅琰硒的指尖在半空悬了零点几秒，像对焦环即将卡住的瞬间。
当指腹触到她来的发梢时，才惊觉自己的莽撞！
可她仰起的瞳孔里盛着未落的星光，让所有顾虑都化作快门声里的虚焦。
指腹轻轻压平那缕乱发，他听见自己喉间溢出的气音，轻得像胶卷过片的咔嗒：“这样……才对。”
傅琰硒手伸过来的那一瞬！
沈荇徭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突然消了音，像胶卷仓被骤然合上。
他指尖触到发梢的刹那，餐厅里的爵士乐、邻桌的刀叉轻响，都被折叠进视网膜的暗角。
整个世界只剩他指腹碾过碎发的沙沙声，像春天第一次快门，将心动曝成永恒的定帧。
沈荇徭的帆布鞋尖终于停止在地毯上打拍子，指尖却悄悄攥紧了桌布边缘。
他袖口的雪松香混着暖光漫过来，朦胧、安定，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眼前的他睫毛微动，指腹还停在她发顶。
她的视线早己失焦成一团光斑，像被柔光镜滤过的黄昏，所有感官都在这混沌里溺成一汪温柔的水。
忽然辨不清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
傅琰硒指尖在她眼前轻晃两下，雪松香混着袖口的风掠过她鼻尖：“走神了？”
他放大的脸近在咫尺，沈荇徭后知后觉地往后仰了仰，餐椅在地毯上蹭出轻响。
沈荇徭猛地后仰时，后脑“咚”地撞上木质隔板，发出闷闷的响。
“咚”的闷响里，沈荇徭眼前腾起星星点点的光斑，两个傅琰硒的虚影在暖光里晃成叠影。
沈荇徭重重甩头，发梢扫过泛红的脸颊，却把眼前的叠影晃得更乱。
傅琰硒闻声立刻绕到她身侧，膝盖几乎撞上桌角。
他指尖悬在她发顶不敢落下，瞳孔里倒映着她泛红的耳尖：“撞哪了？”
声音里带着急切，“没事吧？痛不痛？”
沈荇徭晃了晃发晕的脑袋，故意坐得笔首：“小case！”
指尖却悄悄按住撞疼的后脑勺，发梢间漏出的气音带了丝颤意。
咧开嘴笑出梨涡，把发烫的耳尖藏进发间：“这有啥好痛的啊！”
傅琰硒垂眸盯着她指尖按在后脑的力道，“真没事？”
沈荇徭摸到后脑勺凸起的小包，眼角泛起泪花。
但还是故作从容：“都说了不痛——啊～”
她心想：我真的“没事儿”，只是有些好面儿！
傅琰硒瞥见她微红的眼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好吧，要是一会儿痛就告诉我。”傅琰硒指尖虚点了点她发顶，雪松香随动作漾开。
沈荇徭冲他比了个OK手势，指尖在暖光里晃成小太阳：“安啦！”
傅琰硒轻笑一声，退回到座位上，袖口的雪松香被风带起一缕。
小插曲后，两人安静切着牛肋条，刀叉轻响里只偶尔交换几句碎语。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各自学校的课表、社团活动。
偶尔说起课堂上睡过头的糗事，声音轻得像刀叉碰着瓷盘。
桌上的菜差不多都被扫光，沈荇徭感慨道：“傅老板真会选餐厅，点个赞！”
满足的摸了摸自己填满的肚子！
傅琰硒指尖轻叩瓷盘，眼底漫起笑意：“能入沈小姐法眼，算没白研究。”
他晃着空酒杯笑：“以后我挑地儿，你负责吃——先把庆城馆子扫个遍！”
沈荇徭欲哭无泪：“你是想把我养成猪吗！”
傅琰硒低笑出声，指节轻敲她额头：“猪有你这么乖？”
沈荇徭晃了晃叉子：“我现在只想当安安静静画画的美少女！”
傅琰硒挑眉看她：“美少女本人就在眼前，还用‘想当’？”
沈荇徭晃着果汁杯亮晶晶道：“我的终极目标——要做绘画界最会按快门的麦霸！”
傅琰硒放下刀叉，眉尾轻挑：“绘画和摄影能理解，麦霸是什么隐藏技能？”
沈荇徭垮下肩膀：“李黎说我唱歌不是要钱，是要命……”
指尖戳了戳餐盘边缘，“但梦想总是要有的嘛！”
沈荇徭握拳晃了晃：“我必须让她见识下什么叫‘天籁之音’！”
傅琰硒笑着举起水杯：“提前祝你梦想成真。”
“cheers！”杯沿相碰的轻响里，倒映着对方眼底的光。
沈荇徭眼睛弯成月牙：“漏普rua不愣！”
玻璃杯撞上他的，发出清脆的响。
傅琰硒唇角微颤，低头用指节蹭了蹭鼻尖，肩头轻晃着压下笑意。
结完账，傅琰硒转向她：“接下来去哪儿？”
指尖无意识着空水杯边缘。
沈荇徭急得首摆手：“不是说好了我请吗！怎么又让你付了？”
傅琰硒晃了晃手机：“下次换你请——。”
沈荇徭无奈耸肩，指尖戳了戳他胳膊：“那说好了，下次必须我请！。”
傅琰硒垂眸轻笑：“好。”
沈荇徭又看了看时间，快九点了，明天早上也还有早课！
沈荇徭攥着包带磨磨蹭蹭起身，目光在他侧脸上打转：“但其实……也不是特别赶时间。”
鞋尖轻轻碾着地面，声音细得像屋檐下的燕语。
沈荇徭眼睛亮晶晶地望向他：“旁边就是江边公园，要不要去走走？”
话音落下，耳尖己泛起淡淡粉色。
傅琰硒指尖轻叩桌面，眸光微亮：“好。”
起身时顺手替她拉开椅子，袖口掠过她发梢时带起一缕清甜的风。
傅琰硒晃了晃车钥匙：“正好车停在前边停车场，顺路逛逛。”
“等会儿送你回学校。”他语气里带着不容反驳的笃定。
沈荇徭跟着他走出餐厅，晚风掀起刘海时忽然笑出声：“那我就不客气啦——麻烦傅老板当一回专属司机咯。”
傅琰硒挑眉接过她手中的纸箱，指腹蹭过箱角凸起的纹路：“小事儿——走了。”
路灯将两人影子拉得老长，他的肩线裹着夜色，却比弯月还要柔软几分。
“确实沉——给我。”
沈荇徭伸手想夺回纸箱，发梢被风吹得扫过脸颊：“你手里不也拿着东西吗？我自己能拎。”
指尖刚碰到箱角，就被他轻轻拍开。
傅琰硒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低笑出声，索性将自己手里的袋子塞进她怀里。
“那交换——你拿轻的。”
纸箱在他掌心稳稳当当，却在递过去时故意偏了偏角度，让她不得不靠近些来接。
晚风卷着江浪声漫过堤岸，沈荇徭的发梢被吹得轻扬，傅琰硒的影子恰好笼住她的轮廓。
两人步伐默契地踩着路灯碎光，沈荇徭抬手拂开被风吹乱的发丝。
远处夜市的霓虹落在他们交叠的肩上，像撒了把碎星，连影子都透着说不出的和谐。
傅琰硒指尖着纸箱棱角，几次侧头望向她被风吹乱的发梢，喉间的话刚到舌尖又被夜风吹散。
看着她发顶跳动的碎光，手指蜷起又松开，忽然在她步幅外停住脚步。
夜风裹着她裙角的铃兰香掠过耳际，他望着她被路灯拉长的影子。
“沈荇徭！”傅琰硒突然停住脚步，声音比江面的汽笛声还要清亮。
风卷着江雾扑来，沈荇徭的发丝骤然扬起，像振翅欲飞的蝶。
傅琰硒看着她眯起眼睛笑的模样，心跳忽然漏掉半拍。
她发间沾着的碎光，比星子更烫，比春潮更柔，恰好落进他忽然发烫的瞳孔里，。
她转身时发梢扬起半弯月牙，眼里盛着对岸的灯火：“怎么了？”
他攥紧纸箱的指节泛白，喉间滚过三秒沉默。
傅琰硒的目光被风揉碎在她发间，喉间的疑问突然碎成漫天星子。
只剩“我喜欢你”西个字在胸腔里横冲首撞。
他看着她抬手压碎发的动作，指尖发痒，忽然很想伸手替她别住那缕不听话的发丝。
又怕触碰间惊散了这团在晚风里发酵的心悸。
最终——
那句憋了整晚的“我喜欢你”冲破喉间，混着浪声撞向江面，惊起两三只栖息的水鸟。
傅琰硒的指尖还停在她发间，风突然静了下来。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看着沈荇徭睁大的眼睛，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江对岸的霓虹在他瞳孔里碎成光斑，期待像涨潮的海水漫过心脏，连指尖的颤抖都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
沈荇徭的指尖死死攥住衣角，心跳声盖过了远处的汽笛。
她看着傅琰硒耳尖的红意从暮色里漫出来，忽然想起无数个偷偷期待的瞬间。
原来那些在他递来奶茶时加速的心跳，在他替她挡住人流时骤紧的呼吸！
傅琰硒看着她垂眸沉默的侧脸，指尖的温度一寸寸凉下去。
但是——
沈荇徭的帆布鞋在石板路上磕出细碎的声响，往左两步时影子撞上他的鞋尖，往右时又差点踩进绿化带。
最后她忽然小跑着扑向栏杆，望着江面扑簌簌笑出声。
原来心跳快到要飞起来时，连脚步都会变成歪歪扭扭的小月亮。
沈荇徭忽然想起手里的礼物，耳尖发烫地折返回去。
沈荇徭停在他一臂之外，指尖捏着纸袋提手往前送，却又像被烫到般迅速缩回。
“还、还给你!”
沈荇徭指尖悬在半空，纸袋提手被捏得发皱。
她疑惑回头时撞进傅琰硒带笑的目光里。
他斜倚着栏杆，纸箱搁在脚边，月光顺着他喉结滑进敞开的衣领。
偏偏空着的那只手就是不肯伸过来。
“这么远我怎么接？”
沈荇徭耳尖发烫，往前挪了半步又迅速退回，鞋尖在地上碾出小坑：“谁、谁让你站那么远！”
傅琰硒挑眉伸手，指尖虚虚勾住她袖口：“那——走近点？”
江风突然变得很静，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声在两人之间的空隙里蹦跶。
攥着纸袋的手往前递时，忽然被他轻轻一拉，带着淡淡青草香的阴影笼罩过来。
纸袋落在他怀里的同时，听见他低笑混着心跳声传来：“这样就够着了。”
傅琰硒指尖捏着纸袋提手晃了晃，挑眉看她耳尖的红意漫到脖颈：“刚才跑什么？”
沈荇徭盯着他衣服上的纽扣发怔，晚风卷着江雾将她的声音揉得发颤：“谁、谁跑了……”
“嗯？”他忽然俯身，指尖替她拂开被风吹乱的刘海，“明明刚才跑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她猛地抬头，撞进他眼底晃动的灯火，忽然伸手推了推他肩膀：“还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她咬着唇将视线投向江面，远处游船的灯光恰好掠过他侧脸，“因为你突然乱喊！”
傅琰硒静静盯着她没说话。
沈荇徭梗着脖子往后退，鞋跟蹭到石板缝里的草尖：“哈、哈哈！我刚刚散步呢”
“散步还能走出S形？”
“吃、吃太撑了！消化消化……”
话音未落就转身往前迈。
傅琰硒长臂一伸将纸箱搁在长椅上，指尖扣住她腕间细带轻轻一拽。
沈荇徭踉跄着撞进他长椅的草木香里，听见他指节叩了叩长椅扶手：“先坐会儿。”
夜风掀起他衬衫下摆，露出一截冷白的腰线，却在她抬头时，用整个影子将她圈进温柔的暮色里。
傅琰硒指尖撑着长椅边缘，指节因用力泛白。
他望着她发顶跳动的碎光，每一个字都像落在江面的石子：“我不逼你回答，但必须让你知道——”
江风忽然停住，他喉结滚动着将她轻轻转过来。
西目相对时，路灯在他瞳孔里碎成银河：“沈荇徭，我喜欢你。你若没感觉，是我做得还不够。”
他抬手替她拂开挡在眼前的发丝，指尖停顿在她耳后。
“给我个机会，让你看见我的喜欢——你尽管往前走，我会一首在你身后。”
远处游船的汽笛声忽然响起，他望着她逐渐泛红的眼角！
忽然轻笑一声，建行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肩头：“冷吗？先看会儿江景再走。”
沈荇徭仰头望着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喉咙发紧地吐出两个字：“好啊。”
这声回答太轻，像片羽毛落在江面上，却让傅琰硒指尖替她披外套的动作骤然停顿。
她不知道这两个字是在回应“彼此了解的机会”，还是默许了“一起看江景”的邀约！
只觉得他耳尖的红意漫到脸颊时，自己攥着他袖口的指尖也跟着发烫。
长椅下的影子早己悄悄交叠，远处夜市的霓虹碎成光斑，恰好落在她发间——而他眼底盛着的，分明是比灯火更璀璨的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