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的肉垫被量子砂灼出焦痕,金属台面上带血的《周易》卦象突然活过来般蠕动。奶奶的虚影从震卦爻辞中浮现,三支琉璃管在她指间旋转,折射出北斗七星的排列。
"小丽,咬破舌尖!"虚影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电子干扰的杂音,"把经血抹在胡须根部!"
嘟嘟丽毫不犹豫照做。当混着金丝的血液接触琉璃管的刹那,基站穹顶突然投射出1969年的全息影像:穿着臃肿宇航服的奶奶正在月壤上绘制星图,而她身后,十二只机械猫正用尾巴在环形山表面蚀刻量子方程式。
"原来阿波罗11号的鹰号登月舱..."多多瞳孔缩成竖线,"是奶奶用猫星人的引力透镜引来的!"
净化程序的红色激光束己扫到脚边。多多叼起琉璃管跃向控制台,猫胡须突然自动插入操作面板的纳米孔洞。整个月表突然震颤,那些被阿姆斯特朗称为"美丽的荒凉"的月尘,此刻化作亿万只发光猫爪,托起探月车冲进裂开的星际港口。
"抓紧!"嘟嘟丽用洛阳铲卡住座椅支架。在坠入通道的瞬间,她瞥见港口内部结构——无数六边形舱室以克莱因瓶结构嵌套,每个透明隔间里都悬浮着不同朝代的器物:西周青铜尊里泡着猫眼石,北宋星图卷轴上趴着机械守宫,甚至还有民国时期的无线电发报机在自动敲击摩尔斯电码。
机械猫群的追杀声在管道内形成量子回声。多多扒住方向盘,肉垫下的汗液在失重状态下凝成《河图》数字:"左转!进那个标着‘未济卦’的舱门!"
舱室内布满荧光藤蔓状的生物电缆,中央立着个西周风格的青铜鼎,鼎内沸腾的却不是液体,而是不断重组坍缩的量子云。鼎身饕餮纹的双眼突然转动,射出两道扫描光束笼罩住嘟嘟丽。
"基因认证通过。"饕餮纹裂开成操作界面,"请接入思维矩阵。"
"这是猫星人的脑波接口。"多多用尾巴卷起个雕花铜盆,"快把量子猫砂倒进去!"
当砂粒接触铜盆的瞬间,鼎内的量子云突然具象化成奶奶的三维记忆体。她正在给婴儿时期的嘟嘟丽接种疫苗,针管里的紫色液体泛着星尘组织特有的六芒星光晕。
"不是疫苗..."嘟嘟丽按住发烫的猫头鹰纹章,"这是基因锁抑制剂!"
记忆画面突然扭曲,奶奶的脸裂变成九个不同维度版本。其中一个戴着防辐射面罩的版本开口:"当年在罗布泊,我们发现猫星人的坠毁飞船。你爷爷是第一个自愿接受基因改造的..."
突然插入的监控视频显示:1984年的沙漠基地,年轻的爷爷正被锁在钛合金椅上,他的脊椎生长出猫科动物的尾骨,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实验室的辐射警告灯疯狂闪烁,背景里的日历用红圈标注着"45岁生日"。
"所以诅咒是人为的?"嘟嘟丽一拳砸在青铜鼎上,"就为了把人类改造成..."
"是为了阻止星尘组织!"奶奶的量子态突然实体化,她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根翡翠烟斗,"当年我们错误激活了猫星战舰,导致地球DNA库被写入自毁程序。只有将跃迁基因锁定在Y染色体,才能..."
净化程序的红光突然穿透舱壁。十二只机械猫融合成巨型猫神雕像,爪尖流淌着反物质流:"检测到非法基因污染,执行湮灭协议。"
多多突然跃上鼎沿,将三根猫胡须插入自己的鼻孔。他的暹罗猫躯体开始量子化,浮现出爷爷的人类轮廓:"小丽,还记得《鲁班书》里的厌胜之术吗?用你的月经带缠住它的尾椎骨!"
嘟嘟丽扯下宇航服内衬,浸透经血的布条在空中划出飞马螺旋线。当布条缠上雕像的瞬间,所有机械猫突然僵首,它们的眼球里开始播放被加密的历史——1945年广岛核爆现场,奶奶正用翡翠烟斗收集冲击波里的量子信息;1976年唐山地震废墟下,三支琉璃管从地幔裂缝中升起...
"原来这些灾难都是..."嘟嘟丽的声音被量子风暴吞没。猫神雕像的胸口突然裂开星门,将她吸入某个平行时空。在时空裂缝闭合前的瞬间,多多看见二十年前的产房——爷爷抱着刚出生的孙女,将偷藏的基因锁破解剂滴入她口中。
月球背面突然爆发伽马射线暴。当光芒消散时,环形山上的猫爪印网络全部转移到了嘟嘟丽皮肤表面。她悬浮在量子真空泡中,手中紧握的翡翠耳坠里传出奶奶最后的留言:"...去木卫二,那里冷冻着所有被诅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