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沈卫东和其他社员们吃完早饭,拿着工具往河渠走去。
刚到河渠,他们就看到昨晚下工前刚垒砌加固完的一处堤坝坍塌了。
社员们丧气地看着昨晚忙活到很晚才垒砌起来的堤坝,纷纷嚷嚷着出了怪事。
瓦匠们过来查看坍塌的堤坝,也摇头叹气。
这一处是这一段损坏最厉害的堤坝,昨天还特意弄了一些大石块来加固,就算是水泥还没完全凝固,也不至于坍塌呀?
组长过来查看后,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几个身强力壮的社员和瓦匠过去赶紧重新垒砌。
沈卫东也在这些身强力壮的社员之中。
剩下的社员跟着组长去清理河渠内的淤泥、砂石和垃圾杂物。
忙碌了一个上午,坍塌的堤身终于重新垒砌好了。
下午,沈卫东又跟着其他社员继续清理河渠。
又是一个大清早,吃完早饭,沈卫东等社员来到河渠,却发现昨天上午重新加固的堤坝又坍塌了。
他记得昨天和水泥时加了防冻剂和速凝剂,虽然天气冷了,但按理说水泥应该己经凝固了。
这堤身坍塌得也太奇怪了。
社员们都是在唯物主义教育环境中长大的,这种违背常理的怪事还是让他们心里首犯嘀咕。
组长也不像昨天那样淡定了。
明天就要完工回各自大队了,临到完工的时候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呢?
一个老瓦匠在一旁嘴里嘟囔着:“这也太邪乎了吧,我干了这么多年瓦匠活,还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不行,弄点纸过来烧一烧吧?”
他的声音虽小,但还是让不少社员听到了。
组长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把嘴闭上?封建迷信思想要不得,你是想挨批吗?”
老瓦匠不再吱声了,但社员们心里却都在琢磨那些事了。
组长很快做出了决策,下令让社员们搬开石头,把下面的基础都挖出来。
沈卫东和昨天那几个身强力壮的社员无奈地过去开始干了起来。
清理完石头后,组长过来把沈卫东叫走了,让他去清理河渠内的淤泥。
到了晚上下工时,那处堤坝的基础己经被挖了出来。
组长要求今晚拉灯,连夜再深挖一米五的深度,然后把基础重新砌筑完成。
明天再垒起堤坝,这次修缮河渠就算完成了。
吃完晚饭,所有社员都投入到了夜间堤坝基础施工中。
沈卫东没有参与深挖基础坑的工作,而是在一旁帮忙搬运石头,准备等基础坑挖好后往坑里填石头。
基础坑还没挖完,突然,一个社员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啊!”他扔下铁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坑内,只见里面躺着两三条被铁锹铲断的蛇。
紧接着,一条条蛇从土里往外钻,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坑里就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蛇。
在社员们眼中,坑里麻麻泱泱的蛇让人不寒而栗,惊叫声此起彼伏。
社员们惊慌失措,纷纷爬到河坝上,远离那个恐怖的蛇坑。
组长也不例外,但他毕竟是这些社员的头,很快从慌乱中冷静下来。
他当机立断,派人去做饭工棚里拿来豆油,倒入基础坑内,随后点燃。
火光冲天,坑里的蛇在火焰中扭曲、蜷缩,弥漫出一阵阵刺鼻的焦臭味。
坑里的蛇几乎都被烧死了,没死的也被组长带着社员用铁锹铲死。
随后,组长命令所有社员一起往坑里填石头,连夜把堤坝砌筑起来。
在组长的号召和鼓动下,社员们充分发挥了人多力量大的优势,工作效率极高。
下半夜,堤坝终于砌筑完成。社员们累得浑身酸痛,回到工棚后,寒冷早己被疲惫驱散,倒头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睡梦中的社员们被一阵阵惊叫声惊醒。
几个最先听到惊叫声的社员急忙跑出来,看到惊叫的人瘫坐在组长工棚前,想爬却爬不起来,嘴里还在大声惊叫着。
最先跑出来的几个社员赶紧走过去查看,只见那人用手指着工棚内,惊恐地喊道:“死了,都死了!”
社员们纷纷走进工棚,看到眼前的景象,都不禁发出了惊叫声。
因为映入眼帘的是:组长和跟他住在一起的社员,一共六人,全都死了。
发现组长和同住社员死在工棚内的,是一个被尿憋醒的社员。
他出来想找地方撒尿,走到组长工棚时,看到几条蟒蛇从工棚里爬出来,蜿蜒游弋着消失在眼前。
他虽然害怕,但更多的是担心里面人的安全,于是走进工棚查看,结果看到的就是六人死后的惨状。
这一幕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大声惊叫。
当所有社员看到组长和其他五名社员的死亡惨状时,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昨晚基础坑里的蛇群。
顿时,人人都感到一阵寒意,心中充满了不安。
公社在接到社员死亡的消息后,迅速通知了县里,并立即赶到现场。
随后,县里的领导和公安局的人也陆续赶到了现场。
这些人进入工棚,看到这离奇的死亡现场,确认六人都是被毒蛇咬死的。
然而,面对这种不合乎常理的死亡事件,他们却都陷入了困惑,不知道该如何用唯物主义的观点来解释这一切。
这种现象谁也解释不了,领导们自然也不会跟社员们多做解释,只是严肃地告诫大家回到大队后什么都不要说,更不能用封建迷信思想制造谣言。
谁要是不听告诫,抓到后一定严惩不贷。
昨晚砌筑的堤坝没有再坍塌,这次修缮河渠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社员们坐上公社派来的车,回到了各自的大队。
知青们回到知青点时,天都快黑了。
他们谁都没跟留守在知青点的两个知青说什么,吃完饭后都早早地睡了。
这段时间大家都太疲惫了,昨晚又都没睡好,几人几乎都是躺下就睡着了。
沈卫东这一夜感觉都在做噩梦,但无论他在梦里有多害怕,都没有被噩梦惊醒。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己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男知青房间里只有白杨一个人坐在炕上,其他三人都还在炕上躺着。
王锦花和吴琳也在房间里,正和白杨说话呢。
白杨、王锦花和吴琳看到沈卫东醒了,便向他说明了情况。
沈卫东这才知道,他们几个知青晚上睡觉时都发烧了,烧得昏迷不醒。
两个女知青又急又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们去大队部找刘书记时才知道,去县里修缮河渠回来的社员和知青点的男知青一样,都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