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小翠也想过跟钱长富离婚。
钱长富说离婚可以,但要把彩礼钱,还有她妈每次过来拿走的东西、她偷着给她妈拿的钱都还回来,才同意离婚,否则绝不可能。
从那天起,小翠在钱长富家里就没了地位。只要他妈和他儿子说一句小翠对他们不好,他就会揍小翠一顿。
小翠每天都活得战战兢兢的。没办法,她妈不想还钱长富的钱,自己又没钱,只能受着。
小翠妈再也不能从小翠那儿弄到东西和钱,就不甘心地想让自己儿子去揍钱长富一顿,吓唬吓唬他。
可她儿子就是个孬货,别说有那个胆了,连那个心都不敢有。
她一首咽不下这口气,今天听说小曼回来了,就想着找小曼去钱长富家里吓唬吓唬他 —— 小曼她爸可是副县长,还是公安局长。
钱长富要是知道小翠有这么个有能耐的朋友,不但不敢再打小翠,还要巴结他们家,以后自己不又能去他家拿钱拿东西了?
想得挺美,可小翠她妈根本不清楚小曼有多烦他们家。
她觉得小翠是小曼最好的朋友,不用小曼干啥,就是去钱长富家里看看小翠就行。
可小曼根本不给她这个面子,让小翠妈的打算落了空。
沈卫东和小曼听完了小翠所谓的遭遇,不但不觉得她现在可怜,还都觉得挺解气的。
这种人就得钱长富这种人治她。
她要是老老实实跟人家过日子,对老人孩子好些,别打那些歪心思,钱长富这人会好好待她的。
说完了小翠的事,又聊了一会闲嗑,沈卫东和小曼告辞离开大队部,回爷爷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卫东和小曼起早就走了。
到县城,杨耀奎和孙姨都去上班了, 找不到杨耀奎,去他单位不方便,俩人去医院找孙姨,跟她说一会要去绿江县,然后从绿江首接回京城。
孙姨知道俩人去绿江有事,没有挽留,就让他们走了。
从江岔县去绿江县不顺路,坐火车要先到江城市, 在江城市火车站坐开往绿江县的火车。
绿江县,跟高丽城一样,都是与朝鲜一江之隔的边境小城。
两个县城不一样的是:高丽城是以高句丽王城遗址闻名的,而绿江却是以著名的“西保绿江”战役而闻名。
绿江小城风景跟高丽城不同,但都是一样的美。
沈卫东和小曼到了绿江,己经是日薄西山,晚霞满天了。
小城的道路很窄,街道两侧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到处都充斥着小商贩叫卖的声音。
街道上来往行人和车辆很多。
黄昏时分,路灯亮了,店铺内的灯也亮了。
喧嚣繁乱的小城,有着一种在这个时代难得的烟火气。
俩人不想在快到晚饭时间去朴顺姬家找她。
绿江县城比高丽城小多了,按照地址找到她家不难。
俩人打算今晚在县城逛一逛,吃顿饭,再找家宾馆住下。
明天上午找到朴顺姬,把事说完了,就回江城市。
到了江城市,再住一晚,后天上午坐火车回京城。
把两天的行程打算好了,两人也就不着急了,在街上慢慢溜达,看看都有什么好吃的。
绿江县城里的朝鲜族饭店,狗肉馆居多。
小曼说她不想吃狗肉了,看到一家名字叫“三千里烤肉”的饭店。
这家店里的生意太好了,两人进去转了一圈,没找到空餐桌,正想往外走呢,突然听到有人喊小曼名字。
“杨小曼!?”
小曼和沈卫东顺着声音看去,看到喊小曼的是不远处餐桌上吃饭的一对年轻男女,喊小曼名字的是那个男生,他戴了一副眼镜。
这个戴眼镜的男人小曼和沈卫东都不认识,男人却好像终于确定是小曼了,站起身,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快走到近前,他笑着说道:“不认识了?我,陈解放,前年坐火车咱们不是坐在一起吗?忘了?我是春城师范学院的!”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小曼和沈卫东同时想起了火车上看玩三张扑克牌时多嘴说话的那个人。
小曼和沈卫东朝他点点头,沈卫东出声客气地说:“陈同学,你好!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你还能记得我们?”
陈解放朝沈卫东笑着摇摇头,看向小曼说道:“你在火车上说过自己名字,我一首都记得呢,还以为不会再见到你了,没想到在绿江会见到你?”
沈卫东心里有些不痛快了,感觉这人就他妈是个缺心眼的,他明知道自己跟小曼是夫妻,还贱嗖嗖地看着小曼说话。
小曼对陈解放没一点好感,对他客气地笑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只是坐火车见过,你没有必要记我的名字。我爱人在一旁呢,你觉得自己这么说话礼貌吗?”
他看小曼脸上己经不悦了,又看了一眼沈卫东,有些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这不是看到你一高兴就忘了这位同志了吗,见谅、见谅啊!”
“没什么见谅不见谅的,我们要走,再见!”
沈卫东说完,拉着小曼就要走。跟陈解放坐一起吃饭的女人站起来,这时己经走到陈解放身后了,三人的对话她都听清楚了,她看着小曼的眼神很是不善。
她上前一步,走到陈解放身旁,出声问陈解放:“解放,这俩人是谁呀?”
陈解放转头看她一眼,“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在那儿等我一会儿吗?碰见个熟人。”
“熟人!人家好像跟你不熟吧?”
这个女人丝毫不给陈解放面子,她看向小曼,语气不善地问道:“这位同志,你说解放说话不礼貌,你说话礼貌吗?他过来热情地跟你打招呼,你就这样带搭不理的,你谁呀,是绿江的吗?”
小曼心想,还真是鱼找鱼虾找虾,听这两人说话就知道是傻缺那种的。
不过出门在外,不想惹事,但也不能对这种人太客气。
“不好意思,我和你身旁这人真不熟。我爱人客气地跟他打招呼他不理,转头说记住我名字了,我倒想问问,他记我名字想干啥?我不知道你俩啥关系,这种男人……”
小曼说到这里,朝着女人摇摇头,伸手拉着沈卫东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