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终于被叶逍遥哄得止住了哭声，可小身子还在微微抽泣，肩膀随着呼吸一耸一耸的，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欣欣，为什么哭呀？”
叶逍遥蹲下身，指尖轻轻拂开她额前被泪水黏住的碎发，眼中满是疑惑。
方才他光顾着惊讶在大唐内，手机竟还有信号，没留意到这边的动静。
此刻看着小姑娘泛红的眼眶，心里满是心疼。
欣欣抽抽搭搭地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可怜巴巴地开口：
“爸爸……兕子妹妹好可怜啊！”
她攥紧叶逍遥的衣角，下唇微微颤抖。
“她跟我一样，都没有爸爸和妈妈。”
“？？？”
叶逍遥挑眉，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小兕子。
那小家伙被李丽质哄好后，正抱着个布偶啃得口水直流，圆嘟嘟的脸颊像熟透的桃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缺爱的模样。
“兕子妹妹告诉你，她没有爸爸妈妈的？”
叶逍遥把目光从小兕子肉乎乎的脸蛋上挪开，声音放得更柔了些，指尖轻轻替欣欣擦掉眼角的泪痕。
欣欣轻轻点头，发梢扫过泛红的脸颊，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一旁的李丽质听得真切，眼眸里满是困惑：
“仙人，爸爸和妈妈是一种称呼？”
她留意到欣欣唤叶逍遥“爸爸”时，那软糯的声音里满是依赖，忍不住开口询问。
叶逍遥苦笑着叹气，指腹轻轻着欣欣的发顶：
“嗯，没错。”
“爸爸的意思，就是父亲，就像你叫唐皇阿爷一个意思。”
“妈妈就是母亲，和你们说的阿娘是一样的。”
话音未落，李丽质整个人猛地怔住，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裙角。
小兕子也瞪大了眼睛，手里的布偶“啪嗒”掉在地上，口水还挂在嘴角，模样煞是可爱。
李丽质懵懵地扭头看向小兕子，眼神里满是震惊。
小兕子眨巴着葡萄似的大眼睛，一脸茫然地回望着欣欣，的小舌头偷偷舔了舔唇角的口水。
“欣欣姐姐，原来爸爸就是阿爷啊！”
小兕子突然惊呼，肉乎乎的小手一拍，像发现了新大陆。
“妈妈就是阿娘啊！”
早知道是这个意思的话，她就不会说‘没有’了。
“窝有爸爸！”
小兕子急得原地转了个圈，小胖腿差点被裙摆绊倒。
“有妈妈！”
她扑到李丽质怀里，仰着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解释，小奶音里满是着急。
欣欣歪着头，睫毛上的泪珠还在轻轻颤动，像清晨荷叶上的露珠。
她看着小兕子手舞足蹈的模样，眼里的疑惑渐渐散去。
“额……对不起，兕子妹妹。”
欣欣用贴着创口贴的小手，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嘴角挤出一个甜甜的笑。
“是我误会你了。”
“没关系的欣欣姐姐。”
小兕子像个小炮弹似的，从李丽质怀里蹦出来，摇摇晃晃地扑进欣欣怀里，肉乎乎的小胳膊紧紧搂着对方的腰。
“要四窝鸡岛爸爸和妈妈的意思，窝就不说没有啦！”
两个小家伙抱在一起，像两只毛茸茸的小兽，很快就笑了起来。
银铃般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她们手拉手跑到一旁玩起了布偶和拨浪鼓，方才的阴霾早已烟消云散。
李丽质有些复杂地看着叶逍遥，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她想不明白，眼前这清俊出尘的叶逍遥，上次明明说未曾婚配，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莫非……
叶逍遥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目光柔和地落在远处玩耍的欣欣身上：
“欣欣是我跟兕子捡到的孩子。”
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
“那天，我跟兕子出去玩……”
接下来的半炷香时间里，叶逍遥将欣欣的遭遇缓缓道来。
从她捡垃圾时冻得通红的小手，到翻垃圾桶时被玻璃划伤的膝盖，再到蜷缩在桥洞里瑟瑟发抖的夜晚。
李丽质听得眼眶渐渐泛红，珍珠般的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帕子都被哭湿了一片。
两个小家伙哭，叶逍遥还能变着法儿地哄。
可面对李丽质这止不住的泪水，他却慌了神，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咳：
“咳咳……”
是李世民的声音。
“你们在外面守着，朕和皇后进去就行。”
正在和欣欣玩布偶的小兕子耳朵一动，像只灵敏的小兽，扔下玩具就往门口跑。
叶逍遥和李丽质循声望去，只见房门被轻轻推开。
“阿爷！”
小兕子眼睛一亮，像只小奶猫似的扑进李世民怀里，肉乎乎的小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哎！”
李世民笑着应了一声，稳稳地将小兕子抱起来，胡茬轻轻蹭了蹭她的小脸蛋，眼里满是宠溺。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长孙皇后。
二人一进屋，门外的张阿难便轻轻掩上了房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阿娘！”
小兕子一看到长孙皇后，立刻张开双臂，小奶音里满是欢喜。
“哎！”
“来，兕子，让阿娘抱抱！”
长孙皇后笑着伸手，将小兕子从李世民怀里接过来，指尖轻轻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眼里满是温柔。
一旁的欣欣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叶逍遥的衣袖，慢慢挪到他身边，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紧紧挨着他。
李世民几步走到叶逍遥面前，抬手作揖：
“仙人！”
叶逍遥轻轻颔首：
“嗯，唐皇。”
李世民的目光落在叶逍遥身边的欣欣身上，眉梢微挑：
“这位是……”
叶逍遥伸手摸了摸欣欣的脑袋，掌心的温度让小姑娘微微放松下来：
“我女儿。”
“？？？”
李世民一愣，目光在叶逍遥和欣欣之间来回打转，眼里满是疑惑。
叶逍遥见状，轻轻拍了拍欣欣的肩膀：
“欣欣，去和兕子妹妹玩一下，好不好？”
“我和叔叔说点事儿。”
欣欣懂事地点点头，像只温顺的小兽，乖乖地走到小兕子身边。
长孙皇后默契地放下小兕子，两个小家伙很快又玩成一团，银铃般的笑声再次响起。
等她们走远，叶逍遥才又将欣欣的身世娓娓道来。
这次，长孙皇后也红了眼眶，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李世民虽未落泪，但眉头紧紧皱着，眼底满是痛惜，不时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可怜的丫头……”
李世民望着那边玩得正欢的欣欣，目光里满是心疼。
她小小的身子在阳光里蹦蹦跳跳，像只轻盈的小蝴蝶，却承载了太多不该有的苦难。
“是啊……”
叶逍遥轻叹，目光温柔地落在欣欣发顶。
“欣欣这丫头，比很多孩子都要坚强许多。”
李世民重重地点头，喉头滚动了两下，却说不出话来。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没有父母的庇护，靠着捡别人丢弃的垃圾果腹，睡在冬冷夏热、蚊虫肆虐的桥洞里，这样的日子，想想都让人心如刀割。
“这孩子怎么过的如此凄惨……”
长孙皇后用丝巾轻轻擦着泪水，声音里满是哽咽。
她看向李世民，眼里泛起水光。
“陛下，我们收养她吧。”
李世民一愣，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观音婢，仙人已经收养欣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