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外宣城称去探望在江南的外祖父母，在城门还未开的时候就已经候在了城门前，赵琛着一身黑袍骑着马赶来。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着急，以为是有要事要办，于是喊了一声“太子殿下”便不再说话。

谁知赵琛却像是一晚上都没睡好，眼里布满红血丝，眼神瘆人，“你要走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觉得奇怪，只是陈述事实，“太子殿下，元之如今与你并无关系，因此元之去哪里应该没有向你禀告的必要才是。”

赵琛听着这话似乎更生气了，他语气低哑，攥着我的手腕道:“你还在生我求娶你妹妹的气？”

我手被他攥得有些疼，又听着他无厘头的话，哭笑不得，“殿下不必忧心我，我并没有因此生气，无论太子妃是我还是允之，都是太子殿下给谢家降下的恩泽。”

“我不是想听你说这个，谢元之！你到底有没有心，你到底在不在意我？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突然觉得很疲惫，父亲要一个聪慧重视家族的谢家嫡女，母亲要一个会撒娇的女儿，皇室要一个端庄大方的太子妃，赵琛要一个张扬肆意的妻子，那我能怎么办呢？我做不到样样都满足啊。

“你为什么不说话？！”赵琛眼尾似乎沁着泪，“你说啊，只要你说，我就……”

“你就什么？你再去殿前跪三天然后请求帝后收回旨意？”

赵琛的表情慌乱起来，“你怎么知道？”

随后他面上狠厉，“是宫中有人在你面前嚼了舌根？我回去就收拾他们。”

“不必，娘娘已经处罚过她们了。太子殿下不必如此，你既然求了旨意还是按照原来的意思吧，我谢家的女儿不是由你这般作践的。”

“你当真是不会回头？”赵琛红着眼睛问我，“我可以解释这件事。”

“不必了，殿下请回吧。”我一根一根掰开他泛白的手指，低声说道。

就在马车要启动的那一刻，赵琛突然问道:“谢元之，这么多年，你到底对我动过男女之情吗？”

他到底是急了，竟然将平日里的自称都改成了“我”。

怎么会没动过呢？被母亲处罚的时候，赵琛偷溜进府哄我开心；学习累到虚脱的时候，赵琛嚷嚷着要去找先生理论；被人欺负了，赵琛不顾阻拦私自出宫去给我出气……太多了，年少时的赵琛将谢元之捧在了心尖尖上，所以年少的谢元之最期待的就是和赵琛好一辈子。

但是，如今的谢元之却不愿意了。

我声音低得像是呢喃，“曾经动过。”

赵琛听懂了我的意思，像是被雷劈了一道，怔立在原地。

“元之此次去江南时间不定，或许赶不上殿下与舍妹的大婚，就预先恭祝殿下和允之，新婚大喜。”

我朝他拜了一拜，毫不犹豫地坐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