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做父母的?孩子被绑在阁楼都不知道饿了多少天了!要不是我们家宝贝找到他,你们就没有儿子了!知不知道!”
“什么叫人没事就行?你什么意思?好好好!妈的葬礼就在后天,我不管你的有多忙!都得给我赶回来!”
“什么叫你们没空!我不管!!你得赶回来参加葬礼.....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门外的争吵声让病床上的肖袂秂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他疑惑地转转头打量起周围。
“弟弟!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小小地崔丝霓在一旁赶紧上前,小手在肖袂秂的眼前晃了又晃。
肖袂秂一睁眼,就看到了那个救他的小天使出现在面前,她还热情开朗笑盈盈地看着他,小脸忍不住地泛红,他不是在做梦吧?
“弟弟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是你表姐,就是你舅舅的女儿~你知道舅舅是什么吗?就是你妈妈的哥哥!”崔丝霓自我介绍了一下。
肖袂秂点点头,虽然不太懂,但没关系,意思就是自已现在还有一个姐姐,他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崔丝霓的脸蛋,确定了这真的不是梦。
情绪马上爆发,忍不住就开始哭了起来,“呜哇~”,原来真的从阁楼出来了,这不是梦。
听到哭声的崔丝霓妈妈,赶忙从洗手间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崔丝霓妈妈上前拥住了肖袂秂在怀里轻声安抚,“不哭啊,宝贝,我是你舅妈,舅妈在这里,已经没事了,不哭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肖袂秂大大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在舅妈的怀里哭得一个痛快,没多久就抽抽鼻子睡着了。
叹了口气,崔丝霓妈妈慢慢把小人放回了床上。
崔丝霓妈妈她转过头小声地训斥着崔丝霓,“你说说你,干嘛还把弟弟惹哭?我就洗个手的功夫!你看看你!你小时候就经常惹哭弟弟,你奶奶本来就因为你是女孩讨厌你,你欺负弟弟就更讨厌你,你忘了?”
“唉,这下你奶奶一死,她的宝贝外孙就遭了这么大的罪,唉!”
崔丝霓嘴巴一瘪,委屈得不行,也要哭了,她看了看弟弟只能小声地说,“我没有欺负弟弟!”
“好好好,你没有欺负弟弟,哎呦这宝贵的小金豆子都要掉出来了”,崔丝霓妈妈温柔地一把抱起崔丝霓,擦了擦她的眼角,“虽然你奶奶跟妈妈也不合不来,没成想就这么一阵子没去看她,她老人家就走得那么快,唉,真是....”
“还好她走了,不然又有借口得把咱娘俩训斥一顿了!”
“我没有欺负弟弟”
“好好好,你没有欺负弟弟,是弟弟自已哭的。”
“.........”
.......................
时间很快就到了葬礼的那一天,肖袂秂的妈妈最终还是匆匆忙忙的现身了片刻,鞠了个躬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连在一旁眼巴巴地盯着她瞧的小人儿都忽视了,小小的肖袂秂被妈妈无视,只能步伐艰难地快步上前,抓住她的衣摆,“妈妈”两字还未喊出来。
就被她的声音冰冷地打断,“你是谁家的孩子?不要抓着我,我还有事没空陪你玩,赶紧给我撒手!”,肖袂秂愣愣地看着她也不松手,她见状只能匆匆忙忙地掰开肖袂秂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独留肖袂秂一人在原地发呆。
“你给我站住!你疯了?那是你儿子!”崔丝霓的爸爸看到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拦住了肖袂秂的妈妈。
肖袂秂妈妈这才回头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小人儿,“长这么大了?”
“哼!我不管你有多忙,你这亲儿子都丢下不管不顾地往外跑,是想干什么?”崔丝霓爸爸生气地指着肖袂秂妈妈的鼻子大声呵斥她。
“哥,你干什么,这么多人呢!我真的很忙,你不要闹了,赶紧让开,他这不是没事,好端端地吗?”肖袂秂妈妈这次才低头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肖袂秂,就推开崔丝霓爸爸的手准备离开了。
“小肖要怎么办?一个孩子就那么大点,你这就看一眼就走了?”崔丝霓爸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哎呀,不跟你说了,我很忙!你没事就帮着看看”肖袂秂妈妈一推,就快速离开了。
崔丝霓爸爸愣在原地,什么时候妹妹变得那么冷血了?他哪里没事,他更忙好吗?
“舅舅”肖袂秂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哎!舅舅在”崔丝霓爸爸蹲下,小心地抱起肖袂秂,“走,舅舅带你去找你表姐陪你玩!”
..............
“弟弟,走!我们去玩!”崔丝霓高兴地拉着肖袂秂的小手,两个人屁颠屁颠地在外面的花园乱跑,没走几步,肖袂秂就扑通摔倒在地,眼眶一下就红了。
崔丝霓一回头,大惊失色,“诶!!弟弟你别哭!我给你糖吃!”崔丝霓立马从小包里面翻出一颗糖递给肖袂秂。
肖袂秂眼泪一下就下来了,抽抽搭搭地摇了摇头说,“外婆...外婆不准吃...她说会牙齿长洞洞...呜呜呜呜...我不敢吃....”
“没事的!外婆都死了,管不了你!你想吃就吃!”小小的崔丝霓根本不懂什么生离死别,只是没心没肺地随口建议道。
“可是...可是..牙齿会长洞洞的....”肖袂秂看了看眼前的糖果,还是有些犹豫,虽然他不懂外婆死了是什么意思,但崔丝霓姐姐的意思应该就是吃了也没事吧?
崔丝霓不耐烦起来,直接剥开糖纸,拿起糖就往肖袂秂的嘴巴里塞。
“唔..”甜滋滋的味道一下就他的口腔蔓延开来,肖袂秂砸吧砸吧嘴,“好甜!!好好吃”,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小手擦了擦,兴奋地抬头看着崔丝霓。
“嘿嘿!是吧,你吃完记得刷牙,刷完牙就不要再吃糖了,牙齿就不会长洞洞!”崔丝霓一副我很懂的表情告诉了肖袂秂。
肖袂秂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两个小人就这样爬起来,接着去玩了。
...........
“哥,你不要再打来了!我真的很忙!我给他找了个保姆,会照顾他的,不用你们操心,你们送他回去就行了。”
“保姆照顾怎么能行,万一......”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就这样!你别管!.....我还有事,挂了”
“那好吧”
崔丝霓听不清爸爸和小姑的对话,只知道,弟弟要被送走了,她很舍不得弟弟,紧紧地牵着弟弟的手不肯放开。
“没事的,宝贝,我们两家住得也不远,你没事可以去找弟弟玩呀?”崔丝霓妈妈蹲下身来,摸了摸崔丝霓的头,轻声安抚着。
“真的吗?那我以后要经常找弟弟玩!”崔丝霓睁着亮亮地眼睛。
很快肖袂秂就被送回了那栋房子,肖袂秂的妈妈安排好的保姆跟他们接手后,跟崔丝霓一家人打了下招呼就带着肖袂秂进去了,保姆看到是这么大点多孩子,中途就开始反悔,看了看外面招呼不打一声就离开了。
只剩下小小的肖袂秂和空荡荡地房子,他照常每天自已哄自已睡觉,饿了就喝水,两天下来人就瘦了一大圈。
拖着虚弱的步伐到处在房子里找,有什么是可以吃的,小小的人都要饿疯了,终于在柜子里发现很多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泡面,也不会烧水,就这么生啃着。
有天刚啃完泡面的时候,肖袂秂听到了门铃的声音,哒哒地跌跌撞撞跑去开门,就看到崔丝霓站在门口,跟他笑眯眯的打招呼,“弟弟!我来找你玩!”
“姐姐!”肖袂秂看到是崔丝霓,就高兴地扑了崔丝霓满怀,两个小人叮咚地摔倒一起,狼狈地趴在一起哈哈大笑。
“走!姐姐带你买糖吃去!”崔丝霓大手一挥,牵着肖袂秂就出门去了。
“你看看这是百元大钞,可以给你买很多很多糖!”崔丝霓拿出零花钱炫耀地跟肖袂秂展示。
“哇!姐姐好厉害!”
“那可不!”崔丝霓看着肖袂秂眼里的光 ,忍不住得瑟起来。
很快两小只就这样抱着一大堆糖从超市走了出来,“弟弟,这些糖,我来保管,以免你多吃了牙齿长洞洞,以后见面我就给你糖吃,怎么样?”
“嗯嗯!”肖袂秂兴冲冲地点头。
没玩多久,崔丝霓的电话手表就响了,接通后说了几句,她就欢快地抱着一堆糖跟肖袂秂道别。
走了几步,又回头,递给肖袂秂一颗糖,“这个是今天见面的糖”,她笑面如花地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肖袂秂看着崔丝霓离开的背影,把糖打开小心翼翼地放在嘴里,细细地品尝起来,嗯!真甜!比泡面好吃多了!
回到家的肖袂秂想起他自已也有这样的百元大钞,找了好几次,终于在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
第二天肖袂秂拿着百元大钞去买了一包糖回来,刚抓出来几颗,剩下的糖就整包被小区里的比他高大一些的孩子冲出来抢走了,肖袂秂委屈得眼眶发红,那些孩子还要抢他手里的糖,肖袂秂只能跌跌撞撞地躲开快速打开全部放嘴里,一把糖咔擦咔擦地咬碎,事后浑身脏兮兮地哭着去崔丝霓家找她。
崔丝霓得知后,气势汹汹地找过去,一已之力打跑所有孩子,把糖给肖袂秂抢了回来,站在崔丝霓身后的肖袂秂看着姐姐背影,觉得姐姐就像一个巨人一样,帮他遮风挡雨打跑坏人!从此之后,崔丝霓就是他心里独一无二的英雄!
时间过得很快,就这样崔丝霓和肖袂秂来来回回找了对方玩了好几次,崔丝霓很快就发现他越来越瘦,忧心忡忡地绞尽脑汁觉得应该是他家保姆做饭太难吃的原因,害怕父母不肯让肖袂秂来家里蹭饭。
有时候就故意惹哭肖袂秂,带着人回家赔罪,在她家吃饭,有时候是肖袂秂被那群孩子欺负,带回家吃饭,有时候是肖袂秂自已走路没走稳自已摔哭的,崔丝霓也一力承担,统统包揽,只为了带肖袂秂回家吃饭,让他养胖一点,小小的崔丝霓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只觉得肖袂秂可怜一点的样子,会得到更多关爱,鸡翅都能多吃几个。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肖袂秂的母亲才从中介得知,保姆根本没去照顾肖袂秂,愧疚感让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终于打开那些监控一一翻看了起来,她终于好奇起肖袂秂这么久是怎么生活的。
.......
看完久久不能回神,没想到肖袂秂之前住院不是因为外婆死了打击太大的缘故,而是被绑手绑脚整整饿了两天。
那时候她太忙,签个文件的功夫漏听哥哥在电话里前半段说的什么,还以为没什么大事,人没事就行,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肖袂秂妈妈因为从小是女儿,也不被自已的妈妈喜欢,所以从小到大就想争口气,长大后也就自然而然对自已妈妈不是很上心,甚至觉得肖袂秂是个男孩讨了她妈妈欢心,而她是女孩,从小就不被喜欢,反而越看肖袂秂越不顺眼,男孩有什么好的,要是女孩才好。
看着小小的儿子,在监控里面被打的声泪俱下,看到监控后却一声不吭的表情,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了般,她怎么会看不懂那个眼神呢,那种绝望的眼神,小时候在自已身上也看到不少。
她忍不住地呜呜直哭,没想到自已也成了小时候自已最讨厌的那种不负责的妈妈,她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
自已没做好妈妈,但自已的丈夫一年到头,只会比自已更忙,更不负责,更不是个好爸爸。
冷静后,把监控备份好,她要让那个欺负她孩子的人付出代价,把视频发给肖袂秂的爸爸,久久的沉默之后,两人一起定了最快的机票回国。
只希望孩子的心,他们还能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