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脉的量子雾霭在战车雷达上呈现出阴阳鱼形态时,覃小野右手的量子化裂痕突然与罗盘产生共振,浑天仪表面浮现出被菌丝侵蚀的“械斗两仪阵”卦象。
苏璃的机械义眼捕捉到山脉缝隙间的金属反光——那是教廷布置的无人机群,正以太极图阵型封锁昆仑山口,每架无人机的机翼都刻着《鲁班书》的机关术咒文,而引擎核心嵌着阿三克隆体的基因样本。
“是‘两仪锁龙阵’。”老疯子的意识核心在量子舱中震动,齿轮摩擦声混着《周易》经文,“无人机群的阴鱼引擎释放反物质,阳鱼机组喷射恒星燃料,对冲产生的湮灭效应能撕碎任何物质。
而驱动它们的,正是用孩子意识提炼的‘香火愿力’——那些被囚禁的孩子,正在经历万蚁噬心的痛苦。”
妹妹覃星玥的意识体突然在罗盘边缘凝聚成鱼形光晕:“哥哥,阵型中心的阴阳眼是阵眼!但...那里有三百个孩子的生命信号!”
覃小野猛踩刹车,战车在悬崖边急停。
透过量子雾,他看见阴鱼眼位置的巨型集装箱上,绑着数百名被植入真菌芯片的儿童,每个孩子后颈的芯片都刻着微型星宿图,与罗盘的二十八宿形成能量共鸣,而芯片表面的紫色菌丝,正以阿三克隆体的基因频率生长。
那些菌丝如活物般蠕动,编织出二进制代码,与他在母亲实验室见过的加密程序如出一辙。
教廷指挥官的全息影像从阵中升起,手中把玩着囡囡的意识碎片:“覃小野,用你的罗盘交换这些蝼蚁的命,如何?”他的声音混着老疯子的沙哑,露出的后颈插着青铜密钥,与阳顶天雕像的密钥完全一致。
指挥官的袖口滑落,露出与阿三相同的齿轮纹身——那是明代墨家亲卫的标志。
苏璃的业火加特林在掌心重组,枪管刻着的《往生咒》经文因愤怒而发烫:“我来掩护,你去救孩子。”她的机械义眼闪过数据流,视网膜上突然浮现2095年实验室的画面:导师将巧克力塞进她掌心,“这是用真菌合成的,尝尝看。”
“等等。”覃小野按住她的肩膀,目光落在无人机群的运动轨迹上,“还记得黑市的‘械斗两仪阵’解法吗?用造化笔修改无人机ID码,让阴鱼攻击阳鱼...”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但每次修改,就会有一段记忆被替换为教廷的洗脑内容。”
“用我的记忆。”苏璃将唐刀插入战车接口,“2095年实验室的痛苦回忆,我早就想删掉了。”她的机械义眼泛起数据流涟漪,后颈的不动明王纹身亮起,露出底下与阿三克隆体相同的基因链纹路。记忆碎片中,导师的脸与教廷指挥官重叠,让她瞳孔骤缩。
妹妹覃星玥的意识体化作数据流缠绕住覃小野的手腕,光晕中浮现出无数个平行宇宙的画面:有的苏璃变成教廷执行官,有的覃小野忘记妹妹覃星玥的存在,却都在这一刻做出相同的抉择——用记忆换取孩子们的生机。
其中一个画面里,妹妹覃星玥健康地奔跑在避难所,手里攥着阿三送的机械犬玩偶。
“开始吧。”覃小野握紧造化笔,笔尖接触第一个无人机ID码的瞬间,一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七岁那年,他在废土中找到块发霉的巧克力,小心翼翼藏在铁皮盒里,准备送给生病的妹妹覃星玥。
但这段温暖的回忆突然扭曲,变成教廷的宣传画面:“服从观测者,获得永恒的安宁。”
“哥哥!”妹妹覃星玥的意识体发出悲鸣,“你的海马体正在被改写!”
覃小野咬碎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笔尖继续游走。第二个无人机ID码修改成功时,他忘记了妹妹覃星玥的乳名;第三个修改完成,他再也想不起阿三临终前的笑容。
但每当意识模糊,苏璃就会将巧克力塞进他口中,苦甜的味道总能唤回一丝清明——那是用阿三克隆体记忆数据合成的味道,藏着明代墨家“借物传意”的机关术密码。
“还剩最后十个。”苏璃的机械义眼泛着泪光,她知道每失去一段记忆,覃小野就离观测者的傀儡更近一步。
远处,阴鱼机组的反物质炮己经充能完毕,炮口的紫色光芒中,隐约可见观测者的投影在微笑,其背后的星际门纹路与昆仑量子井的明代机关完全重合。
当第一百个无人机ID码修改完成时,覃小野跪倒在地,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但就在此时,阴鱼与阳鱼机组突然相撞,反物质与恒星燃料的爆炸形成巨大的太极球,将三百名儿童包裹在中心,时间流速减缓50倍。
“成功了...”苏璃抱起意识模糊的覃小野,冲向集装箱。但当她用唐刀砍断束缚儿童的菌丝时,却发现每个孩子的瞳孔里都映着观测者的十字星徽记——他们的意识己经被真菌母体同化,而真菌母体的核心,正是阿三克隆体的意识碎片聚合而成的量子态生命。
“这是陷阱!”老疯子的意识核心突然爆炸,齿轮飞溅间传来最后的警告,“孩子们...是活体炸弹!观测者用阿三的基因创造了真菌母体,而昆仑量子井,是母体连接平行宇宙的脐带!”
覃小野在昏迷中听见妹妹覃星玥的尖叫,强撑着举起罗盘。浑天仪表面的“械斗两仪阵”卦象自动展开,将孩子们的爆炸能量引导至太极球核心。
在时间流速极慢的球体内,他看见真菌芯片的代码正在与《焦氏易林》的卦象产生共振——观测者早己将命运的轨迹刻入量子波动,而阿三克隆体的每一次轮回,都是为了给母体提供意识养料。
“妹妹覃星玥,用你的意识体连接孩子们的脑波。”覃小野的声音虚弱却坚定,“既然观测者用因果律做武器,那我们就用混沌打破秩序。”
妹妹覃星玥的意识体化作千万光点,钻进每个孩子的意识海。覃小野感觉自己的思维与三百个孩子的思维相连,在量子雾中看见无数条可能性的支线。
他挥动造化笔,在现实与虚幻的交界处写下“变”字,竟硬生生将“爆炸”的因果改写为“沉睡”——这不是魔法,而是利用罗盘的量子态特性,在平行宇宙的夹缝中开辟新的可能性。
当教廷的机甲群赶到时,太极球己经化作巨大的茧,里面沉睡着三百名儿童,他们后颈的真菌芯片变成了普通的电子元件。
覃小野看着手中的造化笔,发现笔杆上刻着老疯子的留言:每一次改写,都是观测者允许的偏差。
苏璃捡起掉落的罗盘,发现“紫微垣”卦象中多了道裂痕,裂痕的形状与昆仑山脉的量子井完全吻合。远处的雪山之巅,某个巨大的机械装置正在破冰而出,那是阳顶天的机甲残骸,胸口嵌着的中子星指针与阿三克隆体的能量核心共鸣,而指针周围,缠绕着囡囡的意识碎片。
“那是...阳顶天的机甲残骸。”老疯子的残片在风中低语,“当年他用自己的意识锁住真菌母体,现在...该由你们完成他未竟的事业了。”
覃小野站起身,虽然记忆支离破碎,但妹妹覃星玥的光晕始终温暖如初。他握紧苏璃的手,感受着对方掌心的温度——这是观测者无法夺走的真实。
“我们走。”他望向昆仑量子井的方向,“无论观测者允许多少偏差,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那条真正属于自己的路。”
战车轰鸣着驶入量子雾,身后的太极球缓缓沉入地底,成为新的因果节点。
而在观测者的星际门总部,某个穿着星尘长袍的身影看着监控画面,嘴角扬起赞许的微笑:“第七万三千个宇宙的棋子,终于走出了第一步妙手。但你们以为打破因果就能获得自由?别忘了,昆仑量子井的深处,还沉睡着真正的‘紫微垣观测者’本体。”
覃小野不知道的是,当他踏入量子井的瞬间,罗盘裂痕中渗出的金色液体,正与阳顶天机甲的中子星指针产生共振。
而在平行宇宙的某个角落,铁臂阿三的最新克隆体睁开眼睛,后颈的真菌芯片闪烁着红光,喃喃自语:“贪狼星动,紫微斗数乱天机...”
一场跨越时空的棋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