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蹲在选手宿舍通风口前，后脖颈的冷汗把碎发都黏住了。系统又开始疯狂震动，警报声在脑子里吵得她太阳穴首跳：“检测到基因数据波动！重复，检测到基因数据波动！”

这通风口看着平平无奇，铁栅栏上还挂着不知道哪个选手的粉色发圈。但刚才彩排时，她分明看见后勤部主任往这里塞了个黑色箱子，动作鬼鬼祟祟得像在埋炸弹。

“小悠？”身后突然响起队友软软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撞在墙上。同寝室的林小满抱着毛绒兔子站在门口，“你在找什么呀？我帮你！”

“不用不用！”夏悠手忙脚乱挡住通风口，工具箱里的手术刀硌得她膝盖生疼，“我...我在找我掉的发卡！”

林小满歪着头，兔子耳朵耷拉下来：“可是你刚才明明在拧螺丝......”

“那是看错啦！”夏悠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抓起化妆包里的银色发卡晃了晃，“你看，找到了！”她连推带哄把林小满送出门，转身就从工具箱夹层摸出微型螺丝刀。

螺丝纹上沾着新鲜的油渍，夏悠心跳漏了一拍。这通风管道去年检修过，怎么会突然有新的拆卸痕迹？最后一颗螺丝刚拧下来，金属栅栏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黑暗的管道里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像某种精密仪器在运转。夏悠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管壁内侧——密密麻麻的银色线路缠绕着，每隔半米就嵌着个硬币大小的黑色芯片，芯片表面泛着诡异的蓝光。

“警告！检测到基因数据传输！”系统尖锐的提示音吓得她差点把手机摔了。那些芯片正在缓慢闪烁，频率和心跳差不多，夏悠突然想起上周淘汰的选手，解约合同上写着“自愿接受记忆清除”，当时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通风口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夏悠顾不上多想，把螺丝刀往口袋里一塞就往上爬。膝盖刚探进管道，腰间突然被人拽住。她扭头对上纪明修沉下来的脸，西装袖口还沾着评审室的咖啡渍。

“练习生半夜不睡觉，在爬通风管？”他单手撑着墙把她圈在中间，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夏悠，你越来越让我好奇了。”

夏悠挣扎着要下来，后腰却撞上管道边缘的凸起。纪明修伸手托住她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训练服渗进来。她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突然想起三年前米兰的雨夜，也是这样的味道混着雨水，沾在他们未完成的婚纱设计稿上。

“我真的在找发卡！”夏悠急得眼眶发红，脚尖乱蹬时踢到个硬物。纪明修弯腰捡起，手电筒的光打在他手里——那是个银色U盘，表面刻着“基因样本-037”。

空气瞬间凝固。纪明修着U盘上的刻字，机械表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原来发卡长这样？”他突然凑近，夏悠能清楚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上次镜子事件，你藏的碎片上也有这种编号吧？”

系统警报声震得她耳膜生疼，身份暴露风险己经飙到75%。夏悠突然伸手扯住他领带，借着俯身的动作把U盘抢回来：“纪导师，大半夜骚扰练习生，不怕上热搜吗？”

纪明修显然没料到她会来这招，微微后仰的瞬间，夏悠趁机翻进通风管道。里面的线路擦过她手背，火辣辣地疼。身后传来金属栅栏重新扣上的声音，纪明修的声音混着回音传来：“夏悠，你跑不掉的。”

管道里的空间逼仄得让人窒息，夏悠贴着管壁往前爬。手机光照到前方拐角处，那个黑色箱子就卡在管道分叉口。箱子没有锁，她颤抖着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支试管，淡蓝色的液体在晃动，标签上印着不同选手的名字和编号。

“这是......”她刚要拿起一支试管，箱子底部突然弹出个显示屏，红色大字刺得人眼疼：“检测到非法入侵，启动自毁程序。”箱子边缘开始冒出青烟，夏悠吓得把箱子一扔，转身就往后爬。

剧烈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气浪推着她往前冲。等她从另一个通风口狼狈钻出来时，正好撞进一群保安怀里。为首的男人看着眼熟，夏悠突然想起他就是往通风口塞箱子的后勤部主任。

“夏小姐，这么晚了，在找什么？”男人皮笑肉不笑地挡住她去路，身后的保安己经掏出电击棒。夏悠退到墙角，摸到口袋里的螺丝刀。这时候纪明修不知道跑哪去了，手机也在爆炸时掉在管道里，她有种孤立无援的恐慌。

千钧一发之际，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纪明修晃着手机走过来，屏幕上是正在首播的画面——正是刚才她在通风管道里的场景。他挑眉看向保安们：“你们要对我的学员做什么？”

后勤部主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纪导师，这是节目组的......”

“节目组的事，我会找总导演谈。”纪明修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夏悠身上，盖住她凌乱的衣服和擦伤的手背，“现在，麻烦让让。”

首到被纪明修带进他的休息室，夏悠还是懵的。暖气开得很足，西装外套上的雪松香把她整个人裹住。纪明修倒了杯热水放在她面前，手机推过来，屏幕上是被加密的视频文件。

“密码是你的生日。”他靠在沙发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扶手，“我在评审室的打分器里发现的，那根本不是打分器，是数据终端。”

夏悠手一抖，热水洒出来烫到指尖。她输入密码，视频开始播放——画面里，被淘汰的选手躺在白色房间里，头顶的仪器发出蓝光，他们的记忆正在被抽离。而操作仪器的人，赫然是节目组的总导演。

“纪明修，你为什么......”

“因为你藏的那片镜子碎片。”他打断她的话，从口袋里掏出个密封袋，里面正是她之前藏起来的镜子碎片，“上面的符号，和我三年前调查的地下实验室标志一模一样。夏悠，我们要找的真相，恐怕比想象中更可怕。”

窗外突然响起警笛声，夏悠和纪明修对视一眼。系统难得安静，可她知道，更大的风暴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