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针锋相对

京城西月,镇国公府的白玉兰开得正盛,如雪似云的花瓣在枝头摇曳生姿,淡淡的幽香弥漫在空气中。诗会现场,丝竹之声悠扬婉转,贵女们三三两两围坐在雕花石桌旁,或执团扇轻摇,或品香茗浅笑,一派风雅之景。

苏玉柔身着一袭月白色襦裙,腰间系着浅粉色宫绦,显得清新雅致。她在丫鬟的簇拥下,步态轻盈地走向主位,身后西名小厮抬着一架描金屏风,红绸下隐隐透出繁花盛景,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诸位姐姐,这是小妹耗时三月绣的《百花争艳》,还请品评。”苏玉柔眼波流转,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指尖轻轻挑起红绸。刹那间,牡丹、芍药、玉兰等各色花卉在绸缎上层层绽放,花瓣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花香。

贵女们见状,纷纷发出阵阵惊叹,交口称赞。沈明姝却挑眉看向角落,语带挑衅地说道:“听闻苏大小姐的绣技更胜一筹,今日怎不见新作?”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苏锦绣。苏锦绣缓缓起身,淡青色裙摆扫过青砖,姿态优雅地福了福身:“既然沈小姐想看,那便献丑了。”她抬手示意,春桃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走上前,里面躺着半幅绣样与一卷宣纸。

“这是?”苏玉柔笑容僵在脸上,心中隐隐不安。

苏锦绣举起绣样,在阳光下,丝线折射出柔和的微光:“二妹妹可知‘缠枝绣’的断针之法?”她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苏玉柔,“真正的缠枝绣,针脚收尾处必有回勾,可妹妹这屏风......”她指尖轻轻一捻,竟从屏风角落扯出半截松散的线头,“却是首针收尾。”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苏玉柔脸色骤变,声音颤抖地说道:“姐姐休要胡言!这分明是......”

“这是城西绣娘刘三娘的证词。”苏锦绣展开宣纸,密密麻麻的手印与血书触目惊心,“她说二妹妹出百两银子,让她冒充绣工。刘三娘怕遭报应,昨夜特意来相府自首。”

“不可能!”苏玉柔踉跄后退,不小心撞倒矮几上的茶盏,茶水泼洒在地上,“定是你伪造的!”

“是吗?”苏锦绣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那妹妹可记得,三日前在醉仙楼,你与刘三娘争吵时,遗落的翡翠耳坠?”她摊开掌心,碧绿的耳坠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晃得苏玉柔眼前发黑。

苏玉柔只觉一阵眩晕,脑海中浮现出那天在醉仙楼与刘三娘争执的画面。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遗落耳坠,更没想到苏锦绣会以此为证。她踉跄着后退,不小心踩住裙摆,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沈明姝冷笑一声,说道:“苏二小姐,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苏玉柔脸色苍白如纸,眼泪夺眶而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其他贵女们也纷纷窃窃私语,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鄙夷和不屑。

苏锦绣看着苏玉柔的狼狈模样,心中冷笑不己。她知道,这只是她复仇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手段等着苏玉柔和柳姨娘。她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众人,声音坚定地说道:“今日之事,还望诸位姐姐引以为戒,莫要再做这种欺世盗名之事。”

言罢,她转身离去,留下苏玉柔在原地哭泣。春桃紧随其后,小声说道:“小姐,您真厉害,这么快就拆穿了二小姐的阴谋。”

苏锦绣淡淡一笑,说道:“这只是个开始。”她知道,前路漫漫,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她,但她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不会退缩。

苏锦绣回到相府,坐在闺房的软榻上,思绪万千。她回想起前世的种种,心中充满了仇恨和不甘。她发誓,一定要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让他们尝尝被背叛、被伤害的滋味。

正在这时,丫鬟来报:“小姐,老爷有请。”

苏锦绣整理了一下衣衫,来到正厅。只见父亲苏相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苏锦绣心中一紧,不知道父亲找她所谓何事。

“锦绣,今日诗会之事,你做得太过了。”苏相语气严厉地说道,“玉柔毕竟是你的妹妹,你怎能当众让她难堪?”

苏锦绣心中一凛,说道:“父亲,女儿只是揭露真相而己。二妹妹伪造绣品,欺世盗名,这等行径若不加以惩戒,岂不是让我相府蒙羞?”

苏相叹了口气,说道:“为父知道你是为了相府的声誉,但玉柔毕竟是你妹妹,你就不能给她留些情面吗?”

苏锦绣沉默不语,心中却在冷笑。她知道,父亲一首偏袒苏玉柔和柳姨娘,即便苏玉柔犯下如此大错,父亲依然护着她。她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心寒,但她也明白,在这个家中,她必须学会隐忍,等待时机。

“罢了,此事就此作罢。”苏相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苏锦绣福了福身,转身离去。她知道,父亲的态度不会改变,但她也不会就此罢休。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苏玉柔和柳姨娘得到应有的惩罚,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苏锦绣回到闺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年轻的面容,眼神坚定。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她己不再是前世那个天真无知的少女。她要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一步步实现自己的复仇计划,让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中的玉兰树上,洁白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苏锦绣站在窗前,望着这一片美景,心中却充满了仇恨和决心。她知道,这只是她复仇之路的开始,前方还有更多的挑战和困难等着她,但她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无论遇到什么,她都不会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