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居被查封后的第三天,阴霾如同厚重的铅块,沉沉地压在这座小城的上空,也沉甸甸地压在苏晚的心头。平日里热闹非凡的悦来居,如今大门紧闭,冷冷清清,仿佛一座被遗弃的孤岛。苏晚独自蹲在库房的角落,周围弥漫着陈旧与腐朽的气息。她手中捧着张贵的账本,那账本的纸页己被岁月与虫蛀侵蚀得千疮百孔,每一页都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苏晚的目光在账本上缓缓移动,神情专注而凝重。当翻到最后一页时,一行记录引起了她的注意:三天前,张贵记了一笔“买花椒五两”,然而,这行记录下面却被用铅笔重重地划掉,旁边歪歪扭扭地写了个“李”字。这个突兀的记录,就像平静湖面中的一丝涟漪,打破了原本的宁静,让苏晚的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姐姐,你快看这个!”沈清欢的声音从库房的另一头传来,带着一丝紧张与急切。她小心翼翼地抱着坛底残留的花椒,快步走到苏晚身边。“这是张贵昨天泡的花椒水,我刚刚发现,底部沉着一些奇怪的粉末!”
苏晚微微皱眉,凑近仔细查看。只见那些粉末在透过库房小窗洒下的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白色,颗粒细腻,形状恰似苦杏仁磨碎后的模样。林知许也走了过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透着思索与判断:“我去药材铺问过了,张贵三天前确实买过苦杏仁,当时他跟老板说,是拿回去给老娘止咳用的。”
“他老娘上个月就过世了!”阿桃在一旁忍不住惊呼出声,声音在寂静的库房里回荡,让众人的心中都为之一震。
苏晚的心中“咯噔”一下,种种线索如同拼图般在她脑海中逐渐拼凑起来。她猛地合上账本,脑海中浮现出张贵最近突然换上的新鞋——那是一双市面上最贵的牛皮靴,与他平日的朴素形象格格不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苏晚当机立断:“走,去张贵家!”
张贵的茅屋隐匿在贫民窟的深处,周围是破败不堪的房屋和狭窄曲折的小巷。苏晚等人沿着泥泞的小路匆匆前行,心中的疑惑与不安愈发强烈。终于,他们来到了张贵的茅屋前。门虚掩着,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仓促离去。
苏晚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门。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桌上摆着一锭银子,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冷的光泽。银子旁边,还有一封信。苏晚快步走上前,拿起信,只见信上只有简短的一行字:“事成之后,再付百两。”落款是一个模糊的“李”字。
“人呢?”秦九霄带着衙役匆匆走进来,看到桌上的银子和信,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中透露出冷峻与愤怒。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邻居的声音:“张贵啊,今早拿了钱就跑了,说是去临县投奔亲戚……”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与好奇,却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众人的心头上。
苏晚紧紧捏着信纸,心中思绪万千。她忽然想起商会会长姓李,而秦九霄在京城的政敌中,也有个姓李的侍郎。这一系列的巧合,让她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九霄,”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看向秦九霄,眼神中透着忧虑与坚定,“这背后的人,怕是冲着你来的。从张贵奇怪的账本记录,到苦杏仁的出现,再到这封信,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姓李的人。不管是商会会长,还是那位侍郎,他们都有动机和能力策划这一切,利用悦来居来打击你。”
秦九霄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看来,这场风波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向幕后黑手宣告着自己的决心。
此刻,茅屋中的气氛凝重而紧张,一场围绕着悦来居和秦九霄的阴谋似乎正逐渐浮出水面。苏晚和秦九霄深知,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他们也坚定了信念,无论背后的势力多么强大,都要揭开真相,还悦来居一个清白,让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阴谋无所遁形。